这一次,还不待心雨说话,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安妘披着外袍,冷道:“什么时候熙园轮得着你做主了?”
听到这一声责问,玲·珑慌忙垂首道:“太太,妾是拿着菜品单子过来,让太太看看的。”
安妘颔首:“拿来吧。”
心雨从廊下走出,接过了玲·珑手中的单子,转身要给安妘时,却被玲·珑伸腿绊了一跤,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心雨痛呼一声,脸和双眼都红了起来。
安妘蹙眉,刚要上前训斥,宋悠却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门口,和站在院中的小丫头们道:“还不将人扶起来,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去厨房叫早饭的碧霜此刻也已经回来了,连忙走到了心雨身侧,低声问道:“我这刚走一会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宋悠抬手和玲·珑道:“既然是有客人来了,你先去会,要以礼相待,不可掉了我和你们太太的颜面,若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回头只拿你来问。”
玲·珑听后,很是不服气道:“爷,那可是商贾啊。”
安妘已经看完了菜品单子,叫了一声碧霜,让人将单子拿回去给玲·珑。
碧霜应了,从安妘手中接过后,只听安妘和玲·珑笑道:“今儿是熙园的开府宴,就算是个乞丐来了,那也是座上宾,难道对座上宾,你不该以礼相待,彰显我大家风范吗?”
玲·珑颔首,没有再自讨没趣儿,只得走了。
院中一时没了外人,宋悠负手和心雨道:“虽说有脸的奴才比没脸的主子更体面三分,但毕竟尊卑有别,一些话传到府里的话,你们太太不好做,以后千万小心些。”
宋悠说完,也未说其他,便转身进到了屋中,安妘心中倒是一时被宋悠的话所感,转头和碧霜交代了好好看看心雨的腿,也提着裙子跟了进去。
一到内室当中,只见宋悠坐在桌前,双手扶着腿龇牙咧嘴的说道:“开个府麻烦死了,一堆丫鬟婆子闹事,偏偏还是老太太之前给的人,不好苛责。”
安妘见宋悠那一层薄衫上已经又沾上了血,忙上去将他的衣裳给褪了下去,嗔道:“谁让你把人带来了,你就该和婆母说,这人我不要了,留着伺候母亲你吧,可你既然带来了,就别嫌这嫌那了。”
薄衫褪下,缠在伤口上的白色软布已经零星见了血红,安妘无缘叹了口气,将软布拆开,看到了宋悠后背,此刻才看到大概有十来道破了肉的伤口,其他地方均是肿胀。
没有见安妘动作,也没有听安妘说话,宋悠不由问道:“怎么,你这是被吓到了?”
安妘轻笑了一声,转头去桌子上拿了药回来:“怪道你一点也不恨隆和郡主,一百下鞭子,我还以为你这后背是没法看了,必定见了白骨,原来也不过如此,只能说你实在很会唱戏。”
宋悠听后,笑着摇头:“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手劲能有多大,也就前面几下实在是疼,后面跟挠痒痒也差不多。”
她将药膏轻柔均匀的涂抹在宋悠的身上,试探性的问道:“看来你还乐在其中啊?若是我抽,你会如何啊?”
宋悠想了想,眼睛转了转,只笑道:“若是你的话,我肯定更是乐在其中,只是我也会难过的想哭。”
听了这话,安妘又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睑,没再说话。
此刻外面碧霜瞧了门,扬声问道:“姑娘,我刚去厨房那边叫了饭,想着姑娘和姑爷醒了,还可吃点,现在要不要吃点再梳洗见吴夫人呢?”
安妘沉默着用新的软布缠着宋悠的伤口。
当手从宋悠胸前经过时,他轻轻的握住了安妘的手,和外面的碧霜说道:“拿进来吧!”
话说完,门已开。
宋悠握着安妘的手却没有松开,他微微用力一拉,却让安妘整个人靠在了他的后背上,头也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上。
碧霜原本进来还想问一下早饭放哪,看到之后连忙去了对面的暖阁中。
安云波往回抽了抽手,道:“你干什么呢!”
她看不到宋悠的神情,却听到宋悠沉声说道:“梦文,或许这个婚事让你心中多少有些怨念,但是……”
安妘反握住了宋悠的手,另一只手也轻轻从他的手臂下穿过来,道:“你别说了,那些话,我是说给隆和郡主听的,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不欠我什么,嫁给你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的安妘觉得自己过得还不差。”
听到这样的话,宋悠颔首轻声笑了一下。
而安妘帮宋悠缠裹好伤口后,便从内室出去,用了早饭,在碧霜心雨的帮衬下穿了盛装,化了得体的妆容。
从鳒鲽院中·出去,到了正厅旁边,见那厅中除了吴夫人还有安婉,安妘脚步微顿,连忙和碧霜说道:“之前郑妈妈说的护肤品中毒一事,恐怕也和四妹妹有关,等会儿你先稳住吴夫人,我先套·套四妹妹。”
碧霜听后,应了,连忙去到了吴夫人身侧,低语笑着说了不知些什么,将吴夫人请到了屏风另一侧。
安妘这才进到屋中,转头和安婉笑道:“四妹妹来得这样早,可真是叫人见外,玲·珑没有慢待你吧?”
说话间,她斜眼看着玲·珑笑了一下,玲·珑连忙起身侍立在侧。
安婉抿嘴儿笑了一下:“三姐姐是最会调·教人的,能和三姐姐一起侍奉爷们的人,不会很差。”
安妘垂眸,坐在正位上,轻轻摇着手中团扇:“四妹妹今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