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江行烈的事,费皇后立刻从床榻上坐起身。
“头疾犯了?”
“联营公公是这么说的。”
费皇后确认了一边,连忙起身,吩咐紫荆帮其更衣,然后从床榻之上的暗格内拿出锦盒和药丸,唤上紫荆便匆匆赶往乾华殿。
紫荆一直在旁边看着,伺候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费皇后竟然将药放在这种地方。
还真的是隐秘至极。
费皇后一路上都行色匆匆,忧心不已。
她骗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不管江行烈是不是爱她,是不是对她憎恶至极,可是每每听到跟江行烈安危有关的事,她还是本能的第一时间赶到江行烈的身边。
今日原本不是江行烈每个月病发的日子。
费皇后刚听到的时候,只顾得忧心,所以没想那么多。
但是去往乾华殿的路上,得以喘息了,那些怀疑便不由得窜出了脑海。
十几年来,江行烈都是每个月准时发病,为何今日会突然发病?
而且她的药是每月一颗,由费家人通过特殊手段送进宫来,这一颗原本是为下个月准备的,现在如果用了,下个月该如何?
为了不给江行烈抓住把柄,自打进宫之日起,费皇后就再没与费家人联系过接触过。
现下这个药若是用了,费家人不知情,还会准时下个月再送,到时候若是江行烈再发病该如何?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窜出脑海,费皇后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可是这些凌乱的,充满了疑点的问题,此刻却都被她忽略了。
只因为,她深爱之人,此刻正在经受折磨和煎熬。
即便,这份折磨和煎熬,是她赠与的。
轿辇很快抵达乾华殿,联营一早就等在殿门口,焦急不已,见到费皇后,简直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般,连忙迎了上去。
“哎哟我滴皇后主子,您可来了,快随老奴进去。”
说着,便要引费皇后进殿。
费皇后也不多做赘言,跟着联营便进入了乾华殿内。
江行烈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蜷缩着身体,死死的按压着眉心,额头和腮边的青筋赫然鲜明,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外渗着,看起来痛不欲生。
费皇后走到床榻前,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的慌乱露出半分。
“臣妾见过皇上。”
江行烈听闻费皇后的声音,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紧接着整个人就暴戾起来,冲着联营破口大骂。
“狗奴才,谁让你告诉她的,谁让你带她来的!”
费皇后抿着唇,默不作声。
联营一听立刻匍匐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可是皇上,您的头疾……”
“滚!滚!都给朕滚!
朕死不了!就是死了,朕也不再吃这个女人送来的药!滚!”
江行烈的破口大骂,没有在费皇后平静的表情上掀起一点涟漪,仿佛这样的场面,这样难听的话语,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而且看这幅状态,江行烈确实是发病了。
顿了顿,费皇后从怀中掏出锦盒,拿出那枚带着香气的药丸。
“皇上憎恶臣妾,臣妾知道。
但皇上没有必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同臣妾开玩笑,上次的药,皇上应该是没吃吧。”
不然好好的,头疾为什么会提前发病?
江行烈一张脸狰狞不已,胸前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看起来极度痛苦,又极度压抑。
“朕说了,不再吃你给的药!”
话,虽然还依旧强硬,但不管是费皇后,还是联营,都能听出他语气之中的缓和。
黑色药丸散发出的,阵阵诡异香气,像是带有魔力一般,一下便将江行烈的暴戾,缓解了不少。
躲在床榻后的冷月和夜九宸,不由得凝视一眼。
这药,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