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吕邗姜明明达成了心愿,却没能睡个好觉——睡至清晨,吕邗姜猛然地记起孔子和子贡应该来到了齐国,并且老儒返回吴国之前,必先见过子贡才行!
两眼睁开,吕邗姜猛地醒来,唤来四名侍女。少时,四名侍女推门而入,替吕邗姜梳洗妆扮一番。踏出屋外,吕邗姜思忖片刻,嘱咐春言和冬多先去打听孔子先生和子贡先生的行踪,又命秋必找回牛车,再命秋诗叫来护卫们。
半晌之后,四名侍女和护卫们相继地前来。
令人意外的是,老儒没走。
老儒驾驶牛车而来。
秋诗欢快道:“姬子,是秋诗先找到他的。”
秋必斜视秋诗,一如往常地反驳道:“少来,凭你如何找得到?”
“你……”秋诗气乎乎地瞪着秋必。
“别闹了。”春言皱了皱眉,出声地喝住秋诗和诗必。
秋诗和秋必连忙闭嘴,自觉地站至春言的身后。
“老儒?”惊喜地看向老儒,吕邗姜轻声地说,“太好了,邗姬差点以为……”
老儒跳下牛车,微微一笑,说道:“没见恩主,在下哪敢离开?”
冬多上前,在吕邗姜的耳边低声说了孔子和子贡的相关消息。
望着那群护卫们,吕邗姜挥手示意冬多退至一角,开口道:“数月以来,多谢各位护送,邗姬才能安然地返国。如今,你们完成使命,请随邗姬去见孔子先生和子贡先生罢。”
说罢,留下四名侍女,吕邗姜登上牛车。老儒负责驾车,一如昨日,吕邗姜带领一群护卫们出宫,去找孔子和子贡。
离开临淄宫城,吕邗姜指挥老儒缓缓地驾车,前往城东。
城东有一座简单的乡学。乡学设施虽然简陋,占地面积却颇大,并且好学之人多如繁星,室内坐满了座位还不算,窗前都挤满了脑袋,都想听一听传说中的大儒如何教课的过程——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就见孔子手捧竹简,站至一众学生们的面前,摇头晃脑地教学。
一众学生们也跟着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今天教到这儿。”孔子要求一众学生们念了数遍,直到一众学生们念得滚瓜烂熟,这才布置任务,“请各位把这段内容背熟,明天老朽便考你们背得熟不熟。”
一众学生们应下,或恋恋不舍地离开,或结巴背书地离开。
不一会儿,学生们走个精光。
“孔子先生,倒让邗姬好找!”没了外人,吕邗姜大胆地出现,“半年未见,先生可还记得邗姬?”
“记得,记得。”孔子寻声望去,一见吕邗姜,连连地点头,“你从吴国回来了?”
“是的。”吕邗姜朝孔子行个大礼,以示她重视礼法,“见过先生!敢问子贡先生在哪儿?”
孔子道:“你找老朽,还是找子贡?”
吕邗姜道:“邗姬找先生,老儒找子贡先生。”
孔子把手一指,回道:“子贡在那边。”
便见子贡大笑地走来,问道:“谁找学生?”
老儒率领壮汉护卫们迈步,齐声道:“恩主。”
子贡两眼一亮,喜道:“你们……?”
壮汉护卫们站好。老儒越众而出,拱手道:“恩主,儒彦子不负使命。”
“老儒?”子贡扶起老儒,“你真的回来了?几时回的?”
“昨天。”老儒迟疑一下,“恩主,请恕儒彦子有个不情之请。”
“哦?”子贡追问,“何事?”
老儒开门见山道:“儒彦子效命吴国,还请恩主放行。”
“……”子贡眨了眨眼,“吴国?”
老儒惭愧道:“是的。”
“为何?”
“……”这次轮到老儒说不出话来。
吕邗姜解释道:“请子贡先生原谅老儒,老儒是为了救邗姬,不得已才……”
吕邗姜把老儒效命吴国的原因详细说出。
听罢,子贡若有所思道:“你既要效命吴国,我也不好拦你,你便去罢!——唉,不必多想,你是侠义之士,守住本心即可,不可轻贱自弃。”
子贡轻拍老儒的肩膀。
“恩主……!”老儒眼眶微红,身体微颤,把头垂得更低了。
子贡不再理会老儒,而是和那群壮汉护卫们说说笑笑去了。
“先生。”吕邗姜转向孔子,“邗姬真没想到,先生真来齐国开堂讲学了……”
孔子板脸道:“老朽欠你恩情,不敢不还,建了一所小学,权且栖身也好。”
吕邗姜恭敬道:“先生居此,实是邗姬招待不周,还请先生挪步,让邗姬……”
“不必。”孔子打断吕邗姜的邀请,“老朽年迈,不敢叨扰姬子,况且老朽也不喜欢太过热闹……这儿倒还清静,足够老朽授业。”
吕邗姜朗声道:“先生品行,邗姬佩服!先生大才,满腹经纶,邗姬向往之,能否定时地向先生讨教一二呢?”
“欢迎,欢迎。”孔子爽快地应下,“这正是老朽最初来齐的本意啊!”
“如此——”吕邗姜躬身地行礼,“老师,请容邗姬三天后再来这里学习。”
吕邗姜和孔子相视一笑。
吕邗姜和孔子交谈良久,直至傍晚,方才起身回宫。
子贡见吕邗姜的护卫们少了一半,又命壮汉护卫们返回,特意地交待他们从此专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