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扶,我不敢不起身,整个人却如断了线的纸鸢般跌倒在她怀中。
踩上她华丽的袍摆,染上一片污渍,吓得我又连忙跪下:“娘娘饶命。”
“嫂嫂,何必如此见外?”她皱起眉头,轻声责备,再次将我扶起。
那眉眼之中,却无半点为难我的意思,如若不是我尚记得她是怎样的人,此时一定感激涕零。
而如今,我却只能胆颤心惊,怕她一个不如意,便抄了楚家,灭了楚家满门。
她扶着我进内室挨她坐下,榻软如云,却让我如坐针毡。
透过榻几上袅绕的香炉烟看着她的脸色,却只见秀眉微瞥,眼里有份疑惑。
朱唇轻启:“嫂嫂是如何进得宫为奴的?”
她的话让我一惊,顿时明了她并不知我入宫之事。突然,心里又生了疑惑,这宣我入宫的不是圣旨吗?一个两岁的娃儿如何下这道圣旨?难道是杜君儒假皇上之手?
那他为何过了半月有余仍未曾告知自己的妹妹?
这么想来,额上冷汗直冒,这杜君儒怕是已是皇权在握了吧,他想做的事,根本无需杜君雅知晓。
既然如此,那他现在要的,就是我,这个他曾经被迫休掉的“妻子”,也是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妻子”。
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浸湿,粘在身上,让我如临死期。
杜君雅一直望着我,似在等着我的回答,那双美眸之中,闪着一丝的探究。
“回娘娘话,奴婢……”我正要张口回答,却发现,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突的住了声。
“看来嫂嫂还不习惯。”杜君雅低眉浅笑,轻拍我的手安慰着,“如今在这宫里,也只有你能与我说上话了,赶明儿个,哀家便给嫂嫂寻个轻松一点的活路。”
听得她这话,我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未说出让我担心的来。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膳房那边还等着奴婢回话呢。”
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找个可信的人帮忙递封信出去给爹娘,让他们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去吧。”她依然笑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