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怎么就这样了呢!
谁都清楚,
陛下入后园疗养后,就再未曾出来过,早些时候,太子领重臣去后园请示国事,后来,燕皇连这个都免去了,一律不见。
太子只能两天去城外,后院门口磕头问安,龙颜都见不到。
大家都清楚,
陛下的身体,显然是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了。
陛下这次没能出后园,到城外来迎接,那也是应该的。
因为,
以陛下的骄傲,他绝不允许自己虚弱的一面呈现在他的臣子和百姓面前。
而太子亲自出迎,宗室百官相陪,也是给足了礼数;
就这,
你靖南王竟然还不满意!
如此嚣张,如此跋扈的么!
许是这风,吹得太刚猛也太猝不及防,所以,在场的所有人,竟然没人出来呵斥。
并非所有人都害怕了的,
想那乾国,曾经军备糜烂如斯,却也能露出几个不怕死的硬骨头;
大燕这些年,大有气吞天下之势,又怎可能朝堂之上,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真的是,这打击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家一时半会儿,难以回转过来。
姬成玦的目光,透过前方的太子以及靖南王,看向郑凡。
郑凡则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捕捉不到来自这位昔日“好安达”的目光。
其实,
郑侯爷自己也在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哥,
您要造反,要清君侧,要靖难,
您早说啊,
咱在晋地时,好好拾掇拾掇,我那侯府下的兵马,除了防备雪海关和镇南关,全调出来,您再集结晋地的靖南军主力和其他军头,一起裹挟过来。
再添上天天,
咱们杀进这鸟燕京,夺了那皇位,
您做皇帝,
我做亲王,
天天做太子,可以坐您腿上。
要知道,天天在家可是整天喊着要吃龙椅!
但,
郑侯爷也清楚,这只是自己的自由发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冷静下来的郑侯爷,也开始思索,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次,
之所以没带瞎子和苟莫离这两位军师,不是因为真的神算子算到了能在经过颖都时从孙家捡一个,而是因为,郑侯爷自己本身,政治智慧的点数,也点得很高。
很快,
郑侯爷想明白了,
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
说不上来吧,
就觉得,
挺闷的,也挺无奈的;
这感觉,像是当年李富胜和许文祖,得知镇北侯爷的举措时,差不离吧。
而这时,
姬老六也微微扭了两下脖子,
闭上了眼帘,
双手交叉,揣进袖口里,不慌了,也不忙了。
但嘴里,
依旧泛着苦涩。
后浪翻得再厉害,却发现,你的前浪,叫沙滩。
身边,
四皇子姬成峰和七皇子姬成溯,
一大一小,
不停地张望着,脸上,满是忧虑和震惊。
太子,
则继续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动。
深秋的风,
徐徐地吹,
裹挟着的,
是来自东方百战之卒的精锐悍气。
而这时,
一声长吟自南边传来:
“陛下驾到!!!!!!!!!!!!”
一种文武勋贵马上向那边望去,果然看见了陛下的龙纛高高立在空中。
一时间,
大家伙齐齐地跪伏下来;
他们,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陛下龙颜,陛下,也许久未曾出现在宫内,但燕皇的权威,已然根植在了他们的心底。
燕皇一日不驾崩,他就是大燕,真正的主宰。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伏,
勋贵跪伏,
四周,禁军跪伏;
打着盹儿的姬成玦,终于结束了自己村口懒汉姿势,
朝着龙纛所立之方向,跪伏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成峰和姬成溯也马上跪伏下来,叩见父皇。
最后,
是太子,
当马车缓缓驶过来后,
他,
也跪伏了下来。
没跪的,
也有一大片,
他们来自东方,来自晋地,来自靖南军,来自平西侯府。
双方之间,可谓泾渭分明,对比强烈。
……
跪伏在地上时,
姬成峰小声对着跪伏在自己身侧的姬成玦嘀咕道:
“南王这是故意要折腾父皇,是为了出气么?我就不信,他不知道父皇的身子不好。”
姬成溯也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愤愤之色。
身为皇子,他们今日,都受到了侮辱。
他们没能为父皇分忧,反而使得父皇拖着病重之躯出面,为人子,是为不孝,为人臣,是为无用。
姬成玦则翻了个白眼,
对老四道:
“行,晓得靖南王不会造反,说明四哥你有进步了。”
“嗯?”姬成峰扭头看向自己的六弟。
姬成玦则继续道:
“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南王是故意折腾咱们父皇身子了?”
“不是么?”
“四哥啊,您最近收小嫂子,是不是收得有点多了?”
“我这不是急着为姬家开枝散叶……不是,你忽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朝堂,这是我大燕,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