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洛晨体内阴煞爆发,好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当下心中惶恐,不能自已。蓝心虽有意劝慰,可终归不知从何劝起,只好将阴煞一节隐去,权当无事,出门买米买菜去了,洛晨独自待在院中,心下沮丧,渐生死意不提。
转眼已是午后,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蓝心虽已在院内布下重重鬼气,但总归还是怕有阴神教之人来对洛晨不利,故而只匆匆买了些米面肉菜收在紫府之中,随后便催动鬼隐之术赶回。谁知她才踏进院中就看见洛晨倒在地上,手腕鲜血长流,已将周围石地浸染了一大片。
蓝心秀眉一皱,口中恨然一叹,飘然来在洛晨身边,手指急出,先点内关列缺二穴,随后又点曲泽尺泽二穴,这四处穴位两个在手腕,两个在臂弯,一被封住,手腕创口鲜血登时止息,不过片刻已有凝固之势。
伸手将再度昏迷的洛晨抱起,蓝心飘然来在屋中,将洛晨放在床上,倒了杯水给洛晨饮下。这一次洛晨不过是因为血流的多了些,加之心灰意冷方才昏了过去,比之前阴煞爆发,吞噬灵气不知好过多少倍,故而此时一杯水下肚,洛晨便已然缓缓醒来,一双眼中全无神采,便如行尸走肉一般。
良久,洛晨眼珠方才动了动,看向蓝心,颓然说道:“你为何还要救我……”
这会蓝心脸上再无半分温柔忧伤之色,反而遍布寒霜,冷冷地看着洛晨,漠然说道:“你那一下正好割在太阴,厥阴二脉上,只需封住几个穴道便能瞬息止血,这点粗浅之事我一个鬼仙都烂熟于心,你这人宗弟子应该不会不知道!”
洛晨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绝望的神情,咧嘴笑道:“不错,我知道……手太阴肺中焦生,络肠循胃散流行,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肘中,循臂寸口上鱼际,大指内侧爪端通……呵呵呵……哈哈哈,我什么都知道……哈哈哈哈……”
蓝心看着洛晨这幅颓丧的模样,心下登时有气,猛地上千抓住洛晨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阵阵鬼啸纵横,原本精致的容颜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蓝心身为鬼仙,本就有变化容颜之能,这阴神相更是玄妙无比,摄三魂,催心智,妙用无方,洛晨此时体内修为尽散,哪经得住这般催逼,登时面有血色,牙关紧咬。
半晌,蓝心方将冷汗涔涔的洛晨扔回床上,淡淡地说道:“下次再想寻死,不必割腕,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在脖子上划一下,那时诸脉尽断,纵然我有通天之能,也断救不回,是生是死,你自己拿捏吧,等会我做好饭菜,会放在院中,到时你若活着,就吃上几口,若是死了,就权做祭奠!”
说罢,蓝心也不理会大口喘息的洛晨,自顾自地离开房间,想是转到厨下蒸饭做菜去了。不多时,厨房之中已然传来水声,其中更有细碎如石子相碰之音不绝,应是在淘米,这声音不疾不徐,不连不断,可见清洗细致,用心良多。
这边米才洗罢,又有撕碎草叶之声忽起,便是择菜,随后刀锋过肉声,油滚声,烹炸声,水沸声,锅铲嚓嚓声,瓶罐磕碰,应是油盐酱醋,碗碟叮叮,必为寻常粗瓷,不多时诸般声响一一而毕,厨下清静,洛晨虽坐于屋中,却如亲眼所见一般,只觉这碗碟之声悦耳清心,一时间竟听得入了迷。
片刻,蓝心推门望了一眼,只见洛晨端坐床边,眼中隐有思量之情,全不似方才那般万念俱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冷然说道:“这会没死,也省的我把这许多饭菜端到你坟头倒了去,洗手吃饭吧!”
洛晨被蓝心一说,方才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走到院中,自顾自打了一桶水上来,慢慢将手洗了,随后便缓缓坐在桌边,也不帮蓝心端菜。蓝心看着呆滞的洛晨,心下知道此番修为尽失,于他而言乃是天塌了一般的大事,故而也不急在这一时,转身去到厨下将菜肴一一端在院里木桌之上。
谁知这边菜肴才摆好,隔壁院里就传来了阿木尔兴奋的呼号之声:“老婆子,你今天做啥菜了,这么香啊?勾得我酒虫馋虫都起来了,赶紧的赶紧的,把昨天剩下的酒都给我端出来!唉,这打了一天的铁定子,肚子都饿瘪了!”
不多时,乌兰一脸抱怨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阿木尔连连摆手,低声说道:“你个死老头子,瞎嚎个啥,那……那不是我做的,是隔壁做饭的香味飘过来的,你说你也不看看清楚就闭着眼睛瞎嚎,这整的好像咱跟人家要饭似的,多难看!”
阿木尔虽然喜欢吃喝,但也极为爱面子,听妻子如此说来,登时羞得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夫妻二人正不知所措,蓝心的声音已然从隔壁传来:“阿木尔大叔,乌兰大婶,昨日你二人热心赠药,救我夫君,蓝心感激不尽,略备酒菜以作答谢,还请二位赏光前来。”
蓝心这一个台阶来得十分巧妙,阿木尔登时大嘴一咧,说道:“哈哈哈,好说好说,现在这小辈都有孝心,哈哈哈,老婆子咱过去吧!哎呀,打了一天的铁,我是真给饿糊涂啦,这么香的味道,哪是你做得出来的?哈哈哈……”
说罢,阿木尔也不等乌兰的巴掌拍到,撒开腿就往隔壁去了,乌兰看着自己这见了美食不要命的丈夫,心下无奈,急忙跑回屋里,抱了一坛昨天买来没开封的白酒,一只没来得及吃的烧鸡,正要跟过去,忽然顿了顿,这才将烧鸡放下,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