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深夜,冷风吹过,寒气逼人,院落里人们口鼻吐出道道白气。
风波一阵接着一阵,灯火已经完全亮了,众人睡意全无。
李悦和肖砚联袂而来,令大夫人始料未及。不过是唐家和游家的见不得人的丑事,竟让郡主亲自过问,足见其对东道主唐家的不满。
韩文君不得不小心应对。
“民妇治家无方,闹出这种事,惊扰郡主和郡马休息,民妇代唐家上下向您请罪。”韩文君诚惶诚恐,当场便拜服于地。
见当家主母跪下,唐家的人跟着跪了一地。
李悦清了清嗓子:“嗯嗯,那个,免了。你们唐家的家务事本郡主无意过问,只是赈灾盟会期间,我代表朝廷召集各地客商来此,甚至还有番邦属国的王子,结果出了这种事,传扬出去有损朝廷颜面,也让我难堪啊。”
大夫人不敢抬头:“请殿下赐罪!”
“哼!念在你唐家这次赈灾出了大力气,本郡主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是唐玉树和游筠的事情,最好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我和郡马就在这里等,查清楚来龙去脉再来禀报。”
郡主殿下还是支持唐家的,得到李悦的这句话,韩文君松了一口气,但是必须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件事情殿下就算不过问,唐家也是要一查到底的。
“民妇定会差个水落石出!”大夫人起身,转头到得厢房门前,“二弟、二妹,外面的情形你们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开门。”
吱呀——
门总算打开了。
唐隆、柳扶风同时出现在门口:“大嫂。”
“筠儿啊——”游鸿业推开阻拦的唐家仆役,冲进房去。
韩文君向身后微微偏头,二房夫妇会意,到得李悦面前,齐齐谢罪:
“草民/民妇向郡主请罪!”
李悦淡淡地道:“嗯......”
郡主没有让他们起来,唐隆和柳扶风对视一眼,继续趴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动。
过得片刻,游鸿业从屋子里冲出来,大叫:“唐......唐玉树那小子给我儿子下药,你们唐家要给我一个交代!”
游鸿业差点就说漏嘴,最后时刻马上改了口。
韩文君看着唐隆和柳扶风总跪着也不是个事,便向李悦建议:“殿下,先去看看孩子们吧,游会长也在这里,双方父母先通个气,这才好调查事情真相,您看?”
“唐妇人长家,自行安排便是,本郡主只要结果。”
“是。”
韩文君转身向屋里走去,游鸿业哼了一身,甩下袖袍率先进门,唐隆、柳扶风愣了愣也起身跟上。
一行人进到屋子里,唐家下人死命按住地上的唐玉树;游家的仆役扯了被子和床单把游筠裹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塞了一团布。
无缘得见穿女装的娘炮男,李悦稍稍有些失望。
屋里人很多,显得十分拥挤,下人们收拾出来两张椅子,让李悦和肖砚坐下。
唐家问张神医借来两位璇玑馆的大夫坐镇,以防万一,不料现在竟然派上了这样的用处。
大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大夫过来了,还要过得一阵才会来。趁着这段时间,大夫人直接发问:
“游会长,方才你屋里出来第一句话便是唐玉树给游公子下药,你如何认定是唐玉树做的?”
“这......难道不是明摆的?”
“可是玉树这孩子也着了道。莫非游会长还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游鸿业支支吾吾,“怎么会,我儿衣会的表演之后独自离开了,听下人说他心情烦闷独自一人在饮酒。”
“那应该是醉酒才对,你怎么肯定是被人下药的。”
“我、我......”
“哈哈哈,唐夫人怎么不问问你们唐家的人,莫不是想要偏袒二房?”
贺涛一阵大笑,负手踏入屋来,下人们赶忙又添了一把椅子。
肖砚偏过头去,诧异道:“贺公子,你怎么也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
“肖郡马,郡主。”贺涛施过礼,大咧咧的坐下,“睡不着,在那楼上听曲实在没什么意思,见得这边灯火通明,甚为热闹,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嗯,继续,唐夫人请,别管我......哎,再插一句,要我说这下药之人未必就是这两位公子,毕竟二位都是受害者。”
韩文君点点头,接过话头:“贺公子言之有理,该问的民妇都会问,游公子深夜身着女装出现在玉树的房中,确实匪夷所思,不免要多问几句。”
“女装”一词韩文君加重了语气,游鸿业面部肌肉抽搐了起来。
“游公子的动向,已经问清楚了,至于玉树。临风你来说。”
唐临风听到母亲喊自己,便开口道:“表弟啊,嘿嘿,走秀什么的没劲,我正无聊的时候呢,表弟拉我去饮酒。”
韩文君眉头蹙起:“你们也去喝酒?”
“嘿嘿,就我俩,说来也怪,原本他与我势同水火,但听说秦掌柜喜欢的是郡主府侍卫李寒林以后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也没心思和我较劲了。”
听到这里贺涛眉毛一挑,转头向李悦道:“李寒林在郡主府上做了侍卫?”
李悦斜眼警惕地瞥了一眼,含糊其辞:“嗯,暂时的。”
贺涛不再问了,心里了然:果然如此!酒楼一战之后,李寒林不辞而别,假意扮作投靠郡主府的绿林人士,并伺机勾搭姓秦的那丫头。
没想到郡主也替他遮掩,想必也是要借此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