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你在城中大闹这一场,只是为了杀张俊山一人”
甲六客栈内,李度攒着倾云郡主的枪头,审视地望着她。
“是小度,你何曾见过我如此忍气吞声”李悦手上的功力渐渐收起,“我还不是为了你家那位啊”
“羽霓”
“我本打算过几日再动手的,哪知他张俊山他昨夜闹了一宿,今日竟然去了秦衣楼欺负你未过门的皇妃。这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想到你回来了说起来你还回来干嘛靖月司违抗圣旨可是大罪。也罢,反正已经抗旨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随我一道杀进去,一刀剁了张俊山的狗头,然后你拿我进京去向陛下邀功,所有的罪责,我一力承担。”
李度忍不住笑了,这才是长姐的个性,阴谋诡计什么的真不是她能玩得转的。
“姐啊,你可曾想过,倘若你真的杀了张俊山,你头上谋反的帽子还真是摘不掉了,姐夫呢他没有劝你吗”
“他我,这次我没有听他的。”
李度失笑摇头。
毫无征兆的,二楼上一道窗户被推开,张俊山出现在窗口。
“郡主殿下啊,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陛下失望啊。”张俊山从怀里掏出一本靛,“倾云郡主李悦,率众杀出郡主府,欲屠戮我靖月司推事院一众吏员,惊扰百姓”
李度哑然失笑,李继业的叛军正在路上,这个时候还不忘内斗,这靖月司,保境安民真是说得轻巧啊。
李继业封地能动用的兵丁不过六万,自起兵后又有部分响应者,据仓卒间搜集的有限情报,眼下总兵力应当有八万余。
但是他打出的旗号是拥立李氏正朔,推翻伪朝,十分具有迷惑性,若是让他继续做大,说不得各地藩王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当年母亲登基之后为了稳定朝局,清理掉大批的反对者,其中不乏李氏的宗亲族氏。
虽说后来母亲治国理政的才能出众,凌云帝国日渐强盛,对臣服于她的李氏宗亲也是礼遇有加,极尽荣华,分封出去的各地李氏藩王手上也有不小的权力。
但是,天下人不满女子问鼎九五之尊的大有人在,若非如此,一开始靖月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守住云中郡城
“张副司丞”李度制止想要爆发的李悦,仰头喊道,“你可知道李继业的军队正向云中郡杀过来”
“无需殿下提醒,推事院昨夜捉拿越青伶,正是因为此事,她便是郡主殿下与李继业暗中勾结的关键证人。”
李悦一愣,旋即大怒:“你们昨夜的动静,是为抓越青伶她现在何处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越青伶昨夜被人救走若您非得要人,该问三殿下才是。”
虽说救人的十有**是秦羽霓,但难保推事院不会有李度的人暗中协助,凭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独自翻起这么大的浪
此刻三殿下去而复返,他的女人救了越青伶,人在哪里不难猜测。
“人在你那里”李悦收了兵器,偏头望李度,“她现在怎样了”
李度摇头:“我也在找她。”
疑虑片刻,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楼上破口大骂:“狗贼叛军压境,还想着挑拨我们姐弟之间的关系”
李悦又要发作,张俊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以张俊山的功力,在郡主面前也就能自保而已,方才听到李度的话,想来他不会让郡主在他面前动手,这才现身。
人不在三殿下手里,莫非先前的猜测不对,救人的不是秦羽霓又或是那丫头瞒着李度自行其是
眼见得李悦挺枪要杀上楼,王兴月从客栈外进来,面色沉重。
“郡主殿下且慢,属下先与副司丞谈谈。”王兴月顿首一礼,抬头喊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张俊山顺着台阶下:“嗯,你先上来吧。”
王兴月到了屋里,张俊山松了一口气。
“你来的正好,二位殿下似乎都还不知道越青伶人在何处,若是他们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人是不是还在秦羽霓那里”
不等王兴月回话,他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郡主今日打上门来,什么人证物证都不及她自己的做法更有说服力”
“副司丞,李继业带兵打过来了”
“我知道,咱们就是利用这个谣言,郡主为了自证清白,才不敢轻举妄动”
“大人,这不是谣言,李继业真的打过来了”
张俊山愕然,沉默着揣测这件事的意义。
客栈外。
李悦长枪往地上一顿,郑重地说道:
“李继业说我要在云中郡举旗造反,他带兵平叛呵呵,张俊山说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我与李继业勾结,他到底是来投奔我呢,还是来剿灭我”
“疑兵之计罢了,这么一来朝廷的应对便慢了一拍,不过现在朝中也该知道他的意图了。”
李度顿了顿,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闫雄曾潜入李继业大营探查,李继业要拥立的李氏正朔,恐怕就是长姐你啊”
“”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悦呆住,眼神中尽是纠结与挣扎。
同样被消息震得惊疑不定的,还有客房里的张俊山。
“消息是否准确”张俊山手指敲打着桌面,问道。
“千真万确,我厚着脸皮向三殿下的人打听的,英王派人半道伏击三殿下,这才掉头回云中郡。”
张俊山起身踱步,过得一阵才摸着八字胡沉吟道:“召集所有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