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南华再次苏醒时,已然是两个时辰后。
“皇上醒了!”
率先发现皇甫南华苏醒的是守在床边的女子,女子一见皇甫南华睁开眼睛便轻呼出声。
皇甫南华见到女子,愣了愣,才开口:“姝儿?”
被称为“姝儿”的女子先是起身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祝娉婷,而后才应了皇甫南华的话。
“是,皇上,是姝儿。”
祝娉婷闻言起身,靠近床边,急切道:“皇上,您可终于醒了。”
见皇甫南华目光仍然盯着“姝儿”,祝娉婷抿了抿唇:“是这样,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怕不能将皇上照顾周全,便着人去请了静妃过来。”
皇甫南华点点头,半坐起来。
祝娉婷真是立刻将枕头立起,让皇甫南华靠在上面。
“也好。朕仿佛许久未曾见过姝儿了。”
皇甫南华看着面前垂首的女子,目光带着几分柔和。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两位贵妃,还有三位妃子,即是玉妃,华妃和静妃,其余的便都是些嫔,或者位置更低的答应。
静妃名静姝,是皇甫南华一次出游时带回来的女子,回来不久后就怀上了孩子,被皇上封为静妃。原本因为她有身子的缘故,宫中不少人都对她还有敌意,但这女子却仿佛是知晓一切般,性格安静,从不惹事生非。许是上怜见,叫她安全地诞下了七公主皇甫轻然。皇上安排她住在后宫中最偏远的静云殿,她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皇上不召见她,她便待在静云殿,寸步不出。
“姝儿。”
皇甫南华开口。
静姝抬眸:“姝儿在。”
祝娉婷起身:“皇上想来是许久未见静妃了,臣妾去找秦御医过来,再给皇上瞧一瞧。”
皇甫南华颔首:“去吧!辛苦你了。”
祝娉婷弯唇,屈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祝娉婷走着,离姑陪在身旁。
离姑想了一阵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娘娘怎么把静妃给叫过来了?”
祝娉婷捏着手中的佛串,一点一点在手中滑着。
“怕什么?”
离姑沉吟了一会儿:“娘娘……这个静妃毕竟还是有个女儿的,皇上这个阶段又特殊,这静妃万一再使个什么手段?”
祝娉婷笑了笑,将手中的佛珠绕在手腕上,面上满是肯定之色。
“不会的。你瞧皇上出了这么几回事情,她何曾主动上门看过?不光是这几次,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这女子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偏生着又不争不抢,只想着如何护全自己和七公主。”
离姑叹了口气,想起过往的事情:“娘娘的倒也是,只是如今这个时候娘娘……”
祝娉婷皱了皱眉,从袖口拿出随身的帕子,掩在唇边咳了咳。
“本宫身子确实不大行了,秦御医皇上的身子是劳心伤肝所致,若是不好好护理着,怕是……可即便如此,离姑,本宫总觉得会在皇上前头走。”
祝娉婷目光有些迷茫,又有些不舍。
离姑一惊,急忙看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道。
“娘娘可切莫胡!这身子养着养着总是能好的。”
祝娉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若是从前你这话,本宫倒是信的。可现在,黎念婉死了,这毒,也就彻底拿不到解药了……”
离姑闻言,面上也染上一抹悲哀。
明明黎贵妃被关进了牢,只要严加审问,必能找出解药,可偏偏一场大火……
“臣见过皇后娘娘!”
秦御医老远便看到这身影,擦了擦眼睛,没敢认,毕竟皇后娘娘身子不是一年到头少有在宫中步行的。
这走近了,发现还真是。
祝娉婷藏好自己的心绪,笑笑:“秦御医,起来吧!”
秦御医看了看祝娉婷,又看了看她的身后,似乎是不解祝娉婷怎么在这宫汁…漫步?
秦御医一把年纪了,那脸上的神情未曾收敛,叫祝娉婷看的清清楚楚。
祝娉婷笑了笑:“秦御医就别想了。本宫就是出来走走,顺便来请秦御医去一趟养心殿。”
秦御医更不懂了!
这皇后娘娘想要见他,直接派人来找他不就好了吗?
“养心殿?是皇上醒了吗?”
祝娉婷颔首:“是。眼下静妃正在里面陪着皇上话。”
秦御医点点头,他在宫里几十年了,对这个静妃也是有些印象的,但他还是不解皇后为什么要大老远跑过来请他?
“皇后娘娘下次派人来请臣就是了,无需亲自过来。”
祝娉婷忽然明白了秦御医的意思,看了离姑一眼。
离姑笑了,忍不住开口解释道。
“哎呀,秦御医!娘娘就是觉得屋子里乏闷,顺便出来走走,宁可真是……”
秦御医老脸一红:“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臣误会了误会了!”
“本宫记得,太医院三年一次入选,今年该进人了吧?”
祝娉婷随口问了一句。
秦御医却是恍然,心下明白了什么。这宫中知道皇后真正病情的人不多,太医院也就只有他知道。只是即使是他也看不出来祝娉婷究竟是中了何种毒,每三年太医院进一次人,这些太医最后大多都会给皇后把脉,却少有能看出皇后是中了毒的。
“回皇后娘娘,的确是今年。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
祝娉婷点零头:“今年可有什么特殊的?”
秦御医有些不忍地摇了摇头:“特殊的……臣暂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