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御驾亲临,一众唐军急忙收起手中的武器,纷纷给李存勖让开了一条通道。李存勖来到场中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顿时愣在了当地。只见正中的空地上,李嗣源和一个老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正在泪流满面的诉说着什么。而他们的身边则是那个要去找人救出安继业的王茹!
看到李存勖来了,李嗣源急忙松开了那个老人,急走几步来到李存勖的面前,跪倒在地,因为激动而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惊扰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而此时,李存勖根本没有听到李嗣源说了些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李嗣源身后的那个老人所吸引了。看着这个老人依稀熟悉的面容,看着站在老人身旁的王茹,李存勖已经隐约的猜到了这个老人的身份。然后竟然不顾自己一朝天子的身份,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老人的身边,一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老人的双手,难以置信的说道:“大哥?真的是你吗?!大哥!!”话音未落,脸上早已布满了激动的泪水。
看着李存勖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李存孝的一双虎目之中也忍不住流出了滚烫的泪水,嗓音喑哑的说道:“一别三十年,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这帮亲兄弟啊!”
李存勖激动的说道:“大哥!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小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机会能和大哥再见一面,今天终于圆了小弟这个梦想了啊!”说到这,看着李存孝那张饱经沧桑苍老的面容,李存勖长叹一声道:“大哥这三十年受苦了!”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当初若不是你和嗣昭弟两个人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刑场上救了出来,世间早已没有我李存孝这个人了。又苟活于世三十年,我已经知足了,受不受苦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了。嗣昭弟呢?他现在还好吗?”
李存勖黯然说道:“嗣昭哥去年在定州战场被契丹人韩知古打成重伤后,紧接着在平定镇州张文礼叛乱的时候因为伤重而战死了。”
听到这个噩耗,李存孝愣了半晌后,叹了口气说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嗣昭能够战死在沙场之上,也算是得偿所愿,死得其所了。”
说到这,李存勖才想起来跪在一边的李嗣源,连忙向李嗣源招了招手,说道:“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给忘了。咱们兄弟们久别重逢,嗣源哥你还跪在那干嘛啊?赶快过来。”待李嗣源过来后,李存勖一手拉着李存孝一手拉着李嗣源,不无感慨地说道:“咱们这些当年跟随太祖武皇帝征战沙场的一众弟兄们,现在只剩下咱们哥儿三个了。说起来,大哥你怎么和这帮禁军起了冲突了呢?”
李存孝哈哈笑道:“这事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们,是我太过于鲁莽了。不过这帮小兔崽子也是,在宫门前我报上名号说李存孝求见,结果他们非但不放行,反而反过来讥笑于我。不管我怎么解释我就是李存孝,他们是死活不听,都以为我是个疯子!再加上他们的言语着实让人不受用,撩拨着我这暴脾气上来了,说不得只好教训教训这帮目中无人的蠢材了。”
李存勖闻言也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大哥教训的好!想当年黄巢老贼十五万大军都没能挡得住大哥你们十八人一举攻下长安城,这区区五百狗才竟然狗眼看人低想要和大哥你这个堂堂的一代战神动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了!”
李嗣源也笑道:“我一听说有人擅闯行宫,着实是吃了一惊。等到点齐人马来到宫门前,看到有人正在痛揍这群禁军。再一细瞧,竟然是三十年不见的存孝大哥,这一下可是着实让我震惊不已啊!”
李存勖说道:“这帮禁军狗眼看人低,实在是我平日里有失管教所致啊。冒犯了大哥,小弟在这里给大哥赔个不是!”说罢竟然真的对李存孝躬身拜倒。
李存孝见状,急忙一把扶住了李存勖,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你我虽是兄弟,但是今非昔比,如今你已经是堂堂的九五之尊了,又怎能对我这么一个区区草民躬身而拜呢?咱们兄弟之间的情义都是家事,可是现在在这万人瞩目之下,愚兄可是万万当不起陛下这一拜啊!”
李存勖见状也不再坚持,站直了身子后笑道:“大哥说的也是。左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兄弟三十年没见,小弟我着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大哥好好聊一聊呢!走,咱们回宫去!”
李存勖说罢,一手拉着李存孝一手拉着李嗣源,又对一旁的王茹点了点头示意王茹也跟着一起来,然后四人迈步向行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