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完全明白了王迪的想法后,李流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接下来,也就可以心无旁鹭的操持好“新生”的吴国中央政府了。虽然基本路数已经确定,但,第一次宏观调控这样个体量巨大的基本盘,想想,除了兴奋刺激之外,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兄长,真的就和玄通透露到这种程度吗?”
望着李流远去消失的背影,一声询问打断了王迪的沉思。
谢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王迪的身后。
“不然还能怎样?毕竟我与玄通的情谊在那里,这件事,还是没有他的参与为妙,况且,全盘操控江东,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了。”
“只是……小弟真的没有打探出这其中和玄通有什么联系啊。”
这段时间以来,出于私人感情也好,出于职业素养也罢,对于王迪交付下来的调查荆州有无黑翼教渗透进来的事情,谢天可谓是尽心尽力,一来二去,和王迪的关系迅速拉近,看中了此人身上的江湖习气,王迪对症下药,私下里以兄弟相称,将之拉进了这个小圈子来,位列李流、李庠、邓朗和关彝之后,眼下,只是因为调查的事件敏感程度,没有让这几位真正介绍认识,还是维系着表面上的工作、上下级关系,谢天做的这件事,也没有外人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他单独带领着“调查组”明察暗访,只对王迪一人汇报。
尤其是绕过了李流和李庠二人。
“最好没有联系,我也相信没有联系,但是,如果他知道了的话,结果就不好预测了,更不好操控了。”王迪对谢天这种谨慎的态度很满意,说明此人不是那种奸险小人,更没有(至少眼下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趁机将李流二人与此事件联系起来,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过一人的原则,最起码也会令大家的关系出现裂痕。
说到这里,王迪不禁又有些懊恼起来,百密一疏啊,还是有些大意了,本来就是抱着以策万全的态度去调查一番,结果,大量的数据显示,至少有十数万人从涪陵等地渗透进了武陵,并且缓慢而有规律的向周边地区扩散。
因为荆州的繁荣稳定,尤其是率先摆脱了疫病的扩散,复苏也是最快,所以,一直强劲吸引着大量的周边地区百姓,这一点,王迪一直心里有数,也喜闻乐见。
谁不希望自己治下的人口多一些呢?有人,才有无限可能嘛。
但是,那是在不知道黑翼教的前提下,知道有这样一个极具破坏性和威胁性的组织存在后,外来人口不加甄别的引入,那就是遗祸无穷了。
这十几万人,12—15万人左右,是半年多来,谢天一点点排查确认出来的,确凿为黑翼教分子以及身份可疑,疑似为黑翼教分子的人。
这里面的第一类人,大约40000—80000人左右,主要在武陵西部的山区中活动,主要从事贸易活动,看似有件商人的外衣加持,但是,王迪总觉得其中有些猫腻,那一代经济落后,蛮夷部落居多,贸易不是搞不了,但利润没有想象的那么大,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货都被人给吞掉了,但是,这些家伙偏向虎山行,专挑硬骨头下手,没有几个月的光景,居然真的混下来一席之地。但也正因此,才不像个商人,商人搞武装保护自己情有可原,但哪有把玩成武装集团作为主营业务的?
这里,是武陵郡官方管理控制最薄弱的地带,经济最不发达地区,所以,具体的数字根本就无从调查,毕竟风险系数太高,所以,只能做一个大概估算(要想在这一带吃得开,没有这个数字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把他们定义为危险分子,是因为从时间线上看,这是最早一批进入的,进入的时间和黑翼教在西南地区闯出名堂的时间大致差不多,而且其成分复杂,有汉人,有巴人,有南中蛮夷,还有……数量不多的鲜卑人,而种种迹象表明,数量不多的鲜卑人似乎处于这个庞大而分散的“商业”联盟核心主导地位(这也是王迪最担心的地方),在他们站稳脚跟之后,才有了第二批、第三批西南的“难民”源源不断的涌入。
前面说这些人的行动特点有两个,“缓慢”和“有序”。
说他缓慢,是明明站稳了脚跟,但没有一股脑的涌进来,而是分批次,分时间,一点点的渗透进来,这就导致了明明没有感觉,但是,重视起来调查之后发现,总量惊人的原因。
说他有序,是进来之后的下一阶段动作,很有规律,还有很强烈的目的性,拓荒者还是牢牢把握好闸门,后续者的渗透扩散规律是:向武陵郡的其余经济欠发达地区前进,沿途不断吸收蛮族,注意,汉人在这个团体的“招聘”中(即便本身有汉人的存在)是被排斥的存在,只有当地的蛮族,才会被吸收进来,而这个招人原则使得他们的第二期活动范围一目了然——围绕着武陵蛮最后的重点活动区域,沅水流域开展行动。
黑翼教的成色,也是在这个阶段展露出来,结合着疫病的传播,他们“因地制宜”的宣扬这是上天对人类的警示,对荆州当局,对江东当局,甚至,是对汉人当局的不满,那么,要想在这个世界灭亡的时候得以存活下来,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加入黑翼教保平安(真是笑话了,世界都特么灭亡了,你们还怎么存活)。
根据王迪和谢天的估计,之所以排斥汉人,专门招收武陵蛮这样的,可能是因为……这些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