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看着劫。
虽然改变了名字,改变了装束,但在慎的眼里,戒还是那个戒。
慎非常清楚,在诺克萨斯人到来的时候,苦说的命令其实就是在保全自己——如果非要在自己和慎之间选一个人活下去,苦说选择了自己。
毕竟慎是苦说的儿子。
在那一战中,苦说战死在外,戒也变成了劫。
于是,那个生与死的抉择就仿佛一重心魔般,死死地扼住了慎的喉咙,他时常会想,劫走上今天,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的那个选择。
这一扼就是两年。
而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就是因为慎了解劫。
巨大的压力下,慎每天冥想,每夜观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指引——残破的教派应该走向何处,均衡又应该怎么样维持下去。
时至今日,慎终于有了新的答案。
做好了准备之后,在不久之前,慎再次打开了均衡教派的山门。
这一次,他开始尝试着用更加开明的方式去解答年轻人的疑惑,并鼓励他们体会更多——现在的慎已经明白,群星不是唯一的指引,经历也是宝贵的财富。
随着均衡教派逐渐走上了正轨,趁着叶舞结婚的机会,慎以“前男友”的身份,越俎代庖的给劫和亚索都发来了请柬。
慎希望能够在亚索的见证下,和劫好好谈一谈。
……………………
当慎看着劫的时候,劫也同样在看着慎。
本以为自己承担了影子的部分,慎能够轻松一些,但真正见面之后,劫却很意外——慎看起来丝毫都不轻松。
和之前相比,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虽然已经离开了均衡教派,劫其实一直也在注意着慎,注意着均衡教派——均衡是他从小就被打在了身上的烙印,在均衡理念的影响下,就算是为了追求力量,劫都选择了以一种近乎于均衡的方式。
虽然并不光明,单在凯隐的身上,暗裔和暗影力量也达成了劫所期待的、另外一种均衡。
关于这场婚礼,其实早在慎发来请柬之前,劫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在劫的心里,叶舞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说来有趣,两个人明明才几年不见,但得到消息后,当劫再次想起那个靓丽的身影,心头却恍如隔世。
所以,当时劫也只能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他知道,自己早就和叶舞不再一个世界了,就算她曾经有过什么情愫,现在恐怕也早就不见了。
慎会发来邀请劫是没想到的,但在接到了邀请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出发离开了巴鲁鄂。
现在的劫已经做好再见慎的准备了——他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也不再有任何的迷茫,既然慎要做一个了断,那就了断吧!
眼见着慎的目光终于坚定起来,劫却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师兄,你先来。
……………………
“好久不见。”
酝酿了很久,慎的第一句话也依旧非常的没营养。
劫点了点头。
“回来吧。”
毫无征兆的,慎在第二句话就直抒胸臆,亚索都被吓了一跳。
“影流教派就是我的家。”劫的语气无比平静,“于我而言,均衡教派的理念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教派和之前并不完全一样。”慎还在坚持,“更加开明,也更加开放——观星给了我很多的启发……”
“但时代变化的更快。”劫打断了慎,似乎不想听他说起观星,“哪怕是凡人,命运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未来却依旧要有方向。”慎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和戒对辩的时候,“回来吧,就像是暮光之眼和暗影之拳,分工不同,但均衡依旧,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新的形式。”
“我不在均衡之内。”劫看起来也目光灼灼了起来,“慎,在离开教派的这些年,我学会了一个新的道理——不要想着将一切纳入均衡之中,而是要主动的构建属于自己的均衡……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慎愣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劫居然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回复——万事万物皆处于平衡之中,这是均衡教派的核心概念,整个教派就是为了维护均衡而生的。
而现在,劫却说“构建属于自己的均衡”,这完全走上了一条与均衡教派完全不同的道路——双方在世界观的根本上就全然不同!
思及此处,慎沉默了——不是思考劫的观念对错,而是惋惜于劫的选择。
当劫说出了自己的新观点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到教派了,他找到并踏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就在亚索觉得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的时候,慎忽然将话题扯开,说起了一件看起来不相干的事情。
“劫,你有准备什么礼物给叶舞吗?”
礼物?
劫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一点小东西,她喜欢的东西不算难找。”
“那……你认识新郎吗?”
新郎?
劫稍微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婚礼的另一个主角。
努力回忆了一下,劫摇了摇头。
“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慎主动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说比叶舞还小一岁。”
“年轻有为就好。”劫语气依旧平静,似乎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总好过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也挺好的。”慎将杯中凉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