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达颜回头向霓裳微微一笑,便道:“公子勿要打扰妾,妾给素娥姑娘仔细看看。”
说着,便坐上床头,一指点头素娥的额头,闭目瞑思起来。
这一坐,便是三日。
三日后,瓦斯达颜睁开了眼,沉吟道:“要想救治素娥姑娘,必先稳固她的魂体,否则任何方法,都会成为虎狼之药,有害无益。
我乾达婆族有一首安魂曲,或许有些用处,妾可以试一试,公子若有事尽请去忙。”
说着,就轻声唱起了歌,歌声轻缓舒柔,果然带有一种安抚神魂的力量,陈萼与霓裳都渐渐沉浸在了那玄奥的意境当中,灵魂似有种升华的感觉,心头洋溢起了对生命的热爱,与发自内心的喜悦。
有戏!
陈萼与霓裳相视一眼。
不过陈萼并未多留,悄然离去,他要打听安禄山的情况,相对于以仙术道法直接获取,在人间,他一直强迫自己使用人间的手段,也就是掏银子,上下打点,再有高力士可以与他互通些消息,为的就是使自己多些人性,增加将来踏足混沌,对抗同化的资本。
大明宫,宣政殿!
张九龄正向李隆基汇报:“圣上,臣已查明,安禄山确有死罪,昔穰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
李隆基眉心微拧,在安禄山押解进京之前,他接到了张守珪的密报,大意是,安禄山犯了错,却也有很大的功劳,要不要杀他,圣上你看着办。
按理说,杀安禄山一个中层将领,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他不能不考虑到张守珪的想法。
张守珪时任幽州节度使,统领幽、蓟、妫、檀、易、定、恒、莫、沧等九州,是大唐在东北边境的最高军政长官,类似于大明的蓟辽总督。
其人出身行伍,长期戍边,在与诸胡的战事中屡建战功,历任游击将军、瓜州刺史、鄯州都督、陇右节度使,深受李隆基器重。
李隆基沉吟道:“禄山虽有死罪,却是一心为国,朕若斩了他,将来谁敢为国死战?传旨,赦其死罪,夺其军职,回张守珪帐下戴罪立功。
张九龄急谏道:“依大唐律,安禄山必诛,且臣看此人面有反相,不除必有后患,请圣上三思。”
“呵~~”
李隆基呵的一笑,颇为不以为然。
在大唐军中,如安禄山这样的将领千千万,能有什么威胁,况且五军都督府经过几十年的运转,制度皆己成熟,就算安禄山有反心,调不了兵,怎么反?
想到这,他倒是对陈萼创立五军都督府很是赞赏。
“圣上,陈状元求见!”
这时,高力士在外唤道。
‘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隆基微愕,便道:“宣!”
“诺!”
高力士施礼离去,不片刻,领着陈萼进殿。
“臣见过圣上!”
陈萼拱手施礼。
李隆基呵呵笑道:“爱卿倒是潇洒啊,一去十来年,令朕羡艳,哎~~”
叹了口气之后,李隆基问道:“爱卿此来是为何事?”
陈萼肃容道:“臣请圣上斩了安禄山!”
“哦?”
李隆基眉头一皱道:“爱卿怎知此事?”
陈萼道:“臣回来时,刚好见押送安禄山囚车进京,遂询问几句,已明了前因后果,再掐算天机,乱幽燕者,必此胡也!”
张九龄顿时动容的看着陈萼,以前他对陈萼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没有好感,但此时,好感度蹭蹭上涨,当即道:“臣听闻此胡在幽州时常草菅人命,杀良冒功,此等恶行,天理不容,圣上勿要迟疑呐!”
李隆基隐现不快之色,他觉得张九龄是与陈萼沆瀣一气,串通好前来逼宫的,作为一名自大自负的有为明君,最忌讳这套。
李隆基不由回想起了自己与张九龄渐趋难以弥合的分歧。
大唐素有出将入相的传统,在开元早期,出将入相的代表人物,如举制出身的张说,明经出身的张嘉贞和杜暹,都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尤其张说是开元前期的文坛领袖,他们入阁为相,在张九龄看来理所当然。
但是自开元后期起,李隆基常以有边功吏才,文化水准低下的边将入朝为相,有连公文都写不好的萧嵩,,有把弄璋之喜写成弄獐,被冠以弄獐宰相之名的李林甫,在张九龄眼里,都是上不了厅堂的草包。
另于安禄山押解进京之前,李隆基曾对张九龄提出,擢张守珪为相,被张九龄当场否决。
开玩笑,宰相本该代天理物,怎能成为赏赐边功的筹码?
张九龄立意斩杀安禄山,实质上是对付安禄山身后的张守珪。
历来摁死武将,有两个最好的借口,一是此人要谋反,二是此人有反相,安禄山只是军中的中层将领,诬他谋反肯定没人信,但是有反相就不同了,唯心不唯物,直接踹死他,让张守珪吃瘪,绝了入朝为相的心思,老老实实为大唐守着边疆才是你的本份啊。
李隆基并非不清楚安禄山在幽州的暴行,李令月退场之后,梅花内卫效忠李隆基,安插在各地为他探取情报。
可是自开元中期以来,朝中文人互结朋党的动向引起了李隆基的警惕,文人好吟诗作赋,时常聚在一起宴饮,天然具有结党的便利条件,且文人多为旧关东贵族出身,聚在一起,对皇权是潜在的威胁。
媚娘打击的主要是陇西贵族势力,本来朝中两股贵族势力相互平衡,但媚娘只打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