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的盘算是,给本地经销商和给何玉林的价格一样,在销售过程中就不会出问题。
这样的定价方式,就不会发生何玉林他们把皮箱回销的情况。
反过来,有了回扣,何玉林他们也不会去本地经销商那里进货。
那本书上说过,这种原始的定价方式,是最安全的销售过程。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很快又到了农历的腊月。
皮箱生产正忙,过年准备也忙。
白手却挺有闲情逸致,有事没事的,老往水缸的小卖店遛达。
水缸的小卖店,白手称之为情报站,村里的大事小情,无一不在这里中转。
水缸也是名符其实的死党,屁大的事,都要向白手“汇报”。
当然,水缸也有条件,就是白手抽的烟喝的酒,必须在小卖店买。
白手现在是老板,抽好烟喝好酒,一年的消费少说也能上千。白手的钱,水缸不赚白不赚。
腊月初三,白手刚进他的办公室,水缸就打来了电话。
水缸神神道道的说,有重要的消息报告,事关白家,见面详谈。
白手不慌不忙,与往常一样,打了半小时拳脚。再拿两个重量一样的石锁,一手一个,又耍了上百下。
大冷的天气,白手只穿着衬衣和外套,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运动,身上已开始冒汗,才慢慢悠悠的出门。
自从跟方玉了点武术,白手就基本上没有停过,勤学苦练,风雨无阻。
除了健身,白手也是为了他这个家,他要用行动告诉别人,白家不能再被欺负。
大冬天又是早上,小卖店门可罗雀。
白手咦了一声,“人呢”
水缸从店里出来,“我不是人吗”
“呵呵,你是水缸啊。”
“去你的。”水缸笑骂道。
“什么重要消息”白手问道。
“嘿嘿,不急不急。”水缸笑了笑,“小白,我最近进了一批毛巾,一批香皂,一批手套,一批”
“得,得。直接说,你想让我花多少钱”
水缸伸出三根手指头,“不多,不多。我进了五百多块,你帮我消费三百块,我就不会压货了。”
“他娘的。”白手骂道:“狗日的水缸,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卖不出去的货,都往我身上倒腾。”
“小白,咱哥们啊。”
“云海哥,哥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水缸陈云海解释道:“小白,我是为你考虑。你的皮箱厂,有二十多个工人,需要劳保用品吧。毛巾、香皂、手套,等等,都是劳保用品啊。”
也是,白手笑了,水缸这家伙,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白手拿出一沓钱,都是十块面额的,嚓嚓的数了五十张,捏成一团,扔到了水缸怀里。
“这次全包,下不为例。批发价,批发价啊。”
水缸把钱塞进兜里,眉开眼笑道:“下不为例,批发价,绝对的批发价。”
白手坐在石墩上,点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嘴巴一张,吐出了五个连在一起的烟圈。
“说,什么重要消息”
“你爷爷奶奶家的事情。”
白手一听,起身就走,这是他不想听的消息。
水缸早有准备,一把拽住白手,“哎,听我说完嘛。”
白手坐回到石墩上,但脸拉了下来。
“我听说,你爷爷奶奶要分家产,但还没开始,你二叔和三叔两家就打了起来。打得很惨,你二叔和三叔双双被打进了医院。”
白手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有多惨,有多惨能不能到达终身残疾的程度”
“哈哈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乱么。没你希望的严重,打架发生在半个月前,现在已经出院了。”
白手很是失望,二叔和三叔,都是他恨之入骨的人,他们出事他高兴。
“事情是这样的。你的爷爷奶奶,在县城有个房子,准备分给你二叔和三叔。一个得房子,一个得钱,分配不均就开始吵架,吵着吵着就动了拳头。”
白手乐道:“狗屁,动拳头没意思,应该动刀子啊。”
“嘿嘿,小白你够毒的。”
“继续说,继续说。”
水缸道:“那是你爷爷奶奶在城里的房子。他们老俩口还有存款,还有这里的房子。所以,接下来就要牵涉到你家了。”
白手怔了一下,“牵涉到我家这又是什么情况”
水缸道:“据小道消息,你爷爷奶奶良心发现,决定把其他家产分成四份,你老爸作为长子也有一份。也就是说,白村的四间老房子,你老爸能分到一间,老俩口的存款,据说有两三千块,你老爸也能分到四分之一。”
白手一愣一愣的,“这什么情况真的良心发现了”
水缸笑了,“这个我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还有什么情况”白手踩了水缸一脚。
“你小叔一家要回来过年。”
这倒是个好消息,在外当兵的小叔,是白手唯一尊敬的白姓长辈。
果然,腊月初八那天下午,童国君的拖拉机,载着小叔白振阳和小婶安然,还有他们的孩子,停在白手家的院门外。
白手家正在做年糕,热火朝天的,看到白振阳穿着军装,都停下来看。
白手蹲在石桌上,没什么表示。
弟弟妹妹们看大哥的脸色,大哥不动,他们都不动。
小叔这人真有意思,老拿热脸来贴冷屁股,人家不理,他却带着老婆抱着儿子,推开院门不请自来。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