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康帝是出了名的有权任性,但任性到这种地步,也着实太过了,莫非圣上还真把奶嬷嬷当成亲娘?不!就算是亲娘、亲母族只怕也没有这么偏心的。
说句不好听的,平康帝简直有病!
平康帝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嚅嚅道:“甄家之事,朕自会给裕亲王一个交待。”
他不是不办,只不过不忍,想再缓一阵罢了。
“交待!?”裕太妃冷笑,“圣上上次也是这样哄我儿的,要是圣上所谓的交待是让五皇子过继到我儿膝下,这样的交待本宫宁可不要。”
她虽然是个不管事的老太妃,但她在宫中多年,自然有一定的人脉,更别提当年先帝走的时候,害怕平康帝不容幼弟,私底下给了她一些保命的人手。
平康帝做的事情暪得别人,但暪不过她,本来她也不愿意找甄氏这么一个女人的麻烦,毕竟她也明白,甄氏进宫多年,又远在京城,对于甄家在江南搞出来的事情,只怕不甚清楚。
于是便对平康帝私底下善待甄氏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知道平康帝越来越过份!不只是甄氏,就连整个甄家都荣养起来了,更甚者,竟然还企图把五皇子过继给她儿子,气的裕太妃也忍不住爆了。
裕太妃本就是个爆性子,只不过多年的宫廷生活,再加上不想给儿子添乱,让她勉强压抑住性子罢了,一知道这事,再也忍耐不住,当下便直冲慎刑司,把甄宫女子捉出来狠打一顿,先出口气再说。
裕太妃的口不择言,着实让平康帝有些面子上下不来,闹了个大红脸,面红耳赤道:“朕也是想着裕亲王膝下无子──”
不待他说完,裕太妃不客气的直接打断,“圣上要过继皇子,还有好些皇子可选,何必非要选出自甄家女的老五!?过继了五皇子,圣上让我的亲孙女儿如何自处?莫非圣上当真要把我的平安给逼死吗?”
按她看,圣上如果有心过继,还不如直接把七皇子过继过来,七皇子生母难产而亡,母家也不显,又还只是个孩子,还能养的熟,可比老五强的多了。
平安都已经避到京郊了,还不得安宁,要是过了五皇子过来,平安这孩子怎么办?岂不是这一辈子都不用回京了?
想着自己可怜的孙女,想着自己贵为太妃,却连自己唯一的孙女都见不着面,裕太妃悲从中来,开始哭起了先帝。
“先帝啊!你张开眼睛瞧瞧,瞧瞧你的亲孙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可甄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半点报应,这可是堂堂皇家郡主啊!”
“先帝啊!你还不如直接带本宫一起走了算了,本宫眼不见为净,也不用见着自己的亲孙女被人欺负。”
“先帝啊!这可是你辛辛苦苦亲手打下的大晋朝啊,你当年起义,为的是给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大晋朝,而今出了天下第一大拐子却不能杀,这叫人民如何能安居乐业!”
裕太妃哭的一声比一声凄厉,那问题也越发尖锐,平康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头一会明白所谓无地自处的意思。
见平康帝脸色难看,夏德全连忙上前喝斥道:“不可对圣上不敬!”
裕太妃悲切道:“要是先帝仍在世,那会让拐了他亲孙女的甄家苟活与世!”
见平康帝仍沉默不语,好似当真护定了甄家,虽从儿子口中猜出一二,但她当真没有想到,在平康帝的心中,平安这个亲侄女竟然还不如小小一个犯了罪的甄家还要来的重要!
裕太妃越发绝望,如果先前的哭先帝只有三分真的话,眼下她可是提到了七分真了,要是先帝还在世,那会容得旁人欺负她唯一的孙女!
她一抹眼泪,恨声道:“我直接上太庙哭先帝去!”
说着,裕太妃还当真去了太庙前哭,不只是她哭,就连裕亲王夫妇也不知道从那得知消息,赶了过来,一家三口在太庙前口口声声的哭着先帝,不知有多可怜,那怕是事不关已的外人看了都心疼,更别提好些家中有子女被拐的官员了。
一时间,朝中要求要严惩甄家的声音再起。
凭心而论,平康帝也不是不知道甄家不可留,但不知怎么了,每一次当他想要处置甄家之时,每每总是会想起当年甄老太太细心照顾他的情景。
他虽是先帝长子,但因为自幼丧母,先帝对后宫又不甚在意,平康帝幼年也过的并不愉快,全赖甄老夫人细心照顾,这才能平安长大。
不只是幼年的记忆让他下不了手,而且平康帝脑海里总有一股意念阻止他处置甄家,每当他要落笔拟旨之时,总会头晕目眩,最后终究仍没有下手。
平康帝虽有心拖延,但宫里、朝堂,各方都逼着他处置甄家,不只是裕太妃和裕亲王夫妇逼着,就连其他的宫妃对此事也多少有些微词。
毕竟甄氏受宠多年,当年她做贵妃的时候,当真是把平康帝给把持的死死的,连口肉汤都不留给旁人,宫里的妃嫔早就对她积怨已久,这次有了机会,那有可能不趁机踩上几下呢。
眼见连往惜的解语花都安慰不了平康帝受伤的小心心了,平康帝郁闷之下,便干脆带着夏德全出宫散心。
夏德全虽暗暗腹诽圣上在甄家事上的优柔寡断,不过平康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