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赢三人在秦王昭世的扶持之下,复又落了座,与上首的秦王昭世,遥遥一拱手,道“王,老臣听闻此次上将军收了韩国好处,故而未再乘胜出兵,而是打出将士征战劳苦之言,遣了诸将士回蓝田大营。”
秦王昭世闻言,未曾第一时间叫冷小帅出列对质,而是直接问道“伯叔公,可知乃是何人告知于你此事,又有何真凭实据耶?”
秦伯赢扭头望向秦仲赢,秦仲赢左右张望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秦叔赢的身上,秦叔赢瞪大着双眼回望着秦伯赢,脱口问道“我说老大哥,此事不是托人告知于我的吗?”
秦伯赢闻听此言,同样失声问道“此事乃是老二托了心腹前来告知于我的。”
秦仲赢亦急急说道“咦,此事乃是老三托人来相告的。”
四海归一殿中,一时静可闻针落。通过三人的相互问话,哪里还不知晓有人从中作梗,止此事可押后再查,提出冷小帅休兵一事,确是事实。
三人心照不宣的稳定了心神,仍由秦伯赢说道“王,此事乃是老臣兄弟三人的疏忽,叫人钻了空子,糊弄了过去。今日事后,老臣三人定会给出一个交待。止此人虽是有心鼓弄得在理。”
陆清尘倾身上前问道“敢问老叔公,可是指上将军受贿,无故退兵,且扬言乃是为着秦兵好一事?”
秦伯赢眯着不甚清晰的老眼,望着眼前朦朦胧胧的年轻丞相,心中大感欣慰,道“丞相大人所问便是如今朝臣的疑问,还望能给老臣以及朝臣一个答复,否则以如此儿戏的方式征战,上将军不堪重用也。”
陆清尘得了秦王昭世的暗示,又再度发问道“伯老叔公,清尘想问上一句,方才王已问过的,可有何真凭实据?”
秦伯赢点了点头,回道“当然有,若无实据,老夫凭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便上了朝堂前来质问,岂非捕风捉影,是非不分之人耶?”
陆清尘瞧着一把年纪,仍有几分气性的秦伯赢,不由上前安慰道“伯老叔公,定然不会是这是非不分之人,此事是那有心之人寻这无心之机也。止不知乃是何证据,”
秦伯赢一指冷小帅,道“此事需上将军亲口回答。”
冷不丁被人点了名的冷小帅,仍有几分回不过神来,虽说知晓今日出大事,未曾想竟是自家,可方才几人你来我回,他好似陷入了更大的迷雾之中,此事说的是他,句句亦不曾离他,止合在一起,为何他一句没听懂?
由秦伯赢点出来的冷小帅,躬身一礼,问道“敢问伯老叔公,欲问小帅甚事,小帅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言罢,还嘿嘿笑了两声。
不少官员心中暗骂道油嘴滑舌,老叔公最讨厌此类人了,想来定然讨不了好。
陆清尘欲伸手扶额,来全内心的无奈,只殿中人数众多,无奈放弃。
秦王昭世仍旧不辩喜怒的坐在上首,止方才发了一言,便不再说话,此时乍闻冷小帅此言,面上亦不曾有过动容,忽略袖中攥紧的拳头不提。
秦伯赢望着由秦文谨一手提携,一步步成长起来,多年过去,一颗赤子之心仍在的冷小帅,不由老怀欣慰,招了招手,道“上将军,你且过来。”
冷小帅上前近身蹲在秦伯赢身前,秦伯赢轻拍其头,道“上将军是个好孩子,一会儿伯老叔公问话,你只管作答便是,后果老叔公替你担着。”
秦仲赢、秦叔赢亦跟着连连表态,笑吟吟的说道“对,上将军,还有仲老叔公、叔老叔公一力担着呢,莫怕呀。”
一旁不远处的太史史图,眯眼望了一眼冷小帅,暗道傻人果有傻福矣,若今日冷小帅当真承认收了贿赂,只怕亦不会有事罢。又望了一眼大殿之中,神色不一的官员,摇了摇头,继续出神,左不过今日无他事尔。
冷小帅好似被撸顺了毛的猫儿,尽笑眯了眼,极为享受的说道“三位叔公说的甚话,小帅何时怕过呀。”
秦伯赢连着大笑三声,随后说道“好,我秦国好男儿当如是,一腔是胆,浑身热血,纵天塌下来亦不惧。方才是老夫的不是,如此上将军请听好伯赢第一问敢问上将军是否与众将士言及退兵,乃是免其累月奔袭,意在休生养息也?”
冷小帅复起身,拱手一礼,回道“此言确实不假,乃是小帅亲言。”
殿中顿时哗声一片,有那孔武有力者,出列质问道“上将军此言差矣,我秦军勇武,于列国之中,素有虎狼之称。又怎会征战不过数月,便已不行了?如此诛将士之心,上将军良心安否?”
另有一面相儒得极是,合该趁起机会,一力下之,将韩国拿下,如此岂不壮大秦国哉。上将军不趁机下城便罢了,何苦出言蛊惑我秦士也?”
唤作文华的武将闻言,亦赞同的回道“良夫大人说得极是。文华亦有此一问。”
文华、良夫二人隔着中间的层层的官员,相视一笑,下一瞬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秦伯赢出言道“文华大人当真是文采斐然,良夫大人当真是武功卓绝也。然此时,我秦伯赢还有话未问完,你二人可稍后再自行发问。”
被夸赞的二人,半点开心也无,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文华乃是一武人,如何便文采斐然了,而良夫乃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的就是功夫卓绝了。
二人涨红着双颊退了回去,不再出言。本想趁机踩上一回冷小帅,谁教他如此得重用,又入了有心人的眼呢。哪知,当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