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挑了个好日子,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一趟娘家,谢疏安也一同跟来了,他去世的姨娘廖秋荷,正是连府所出的陪嫁丫鬟。

不过,那府里的下人,他是不认做亲戚的,而是和谢疏霖他们一样,唤连家大爷为舅舅。

连府早有下人在门口迎接,他们一路进去,受到了不少的瞩目,直到外祖母居住的院子,都有妈妈出来等着。

进入屋子后,一位富态的老夫人歪斜在里面,连氏自己先见了礼,随后转过脸来,含笑道:“兰庭,快来拜见你的外祖母。”

“兰庭见过外祖母。”兰庭款款走上前来,对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盈盈一拜,谢如意站在一旁,两人在一起,相形见绌。

谢如意本是不差的,偏偏她底气不足,又是在最不喜欢的外家,怏怏地不愿意说话,素日里满是机灵的眼珠子,不见一点神采。

反倒是谢兰庭,因为这阵子顺风顺水,神采奕奕。

连氏忽然觉得看着兰庭,也不是那么不顺意了,心中自我安慰,兰庭这张脸就长得出挑,现在看着比谢如意出色一点,也无可厚非。

因为之前谢老夫人的缘故,所以,兰庭对这位连家的外祖母,也没抱什么希望,谢如意是在她们眼跟前,慢慢长大的,怎么说,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谢家女,也不可能入了她们的法眼。

索性也就放弃了讨好她们,连老夫人大概知道小辈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叫过鹅黄小袄的少女:“湘姐,你带着妹妹们去后花厅玩吧。”

连清湘应了是,笑若春风,在前面引路,带着谢家的三位表妹出去了。

令兰庭没想到的是,她们甫一离开,连老夫人就为了给她打抱不平,将她亲娘连氏喷了个狗血淋头。

“真是看不出来,你是越来越能持家了。”连老夫人拨弄着果仁,小丫鬟在一旁拿着美人锤,为连老夫人敲着腿。

“娘,怎么突然这么说?”连氏起先一听这话,心里还挺高兴,喜滋滋的。

要知道,她这个亲娘,这些年每次回娘家来,开头都是先骂她一顿,各种吹毛求疵。

什么把长子和次子裹得毛绒绒,弄得一副小家子气,男孩子怕什么冷。

等下次来,就穿得干净利落些,也没有穿狐裘之类的了。

她娘又要说,你是不是亲娘啊,光给闺女穿的暖暖和和,儿子就干冻着了。

这次也不例外,连老夫人冷笑一声,眼皮一掀:“真以为夸你呢,你个糊涂东西,我看你嫁出去这么多年,眼皮子真是越来越浅了,跟谢家那老家伙有的一拼了,孩子在这我不好说你,这些年真是越发蠢笨了。”

连氏不服:“娘,您怎么能这么说?”

一听亲娘把她自己,和那个关系并不和睦的婆婆相提并论,连氏就不高兴起来。身为儿媳妇,尤其是这种大户人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和婆婆很少能够和平共处,谢家的老太婆更是尤为难缠。

“娘,您这是又怎么了,女儿这次可还没说两句话呢。”连氏也满腹委屈,她娘比她婆婆对她,还要尖酸刻薄一百倍。

“你告诉我,谢兰庭穿的什么,谢如意又穿的什么,你这个做娘的,就不能上上心,啊,哪个才是你亲生闺女啊。”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啊。”连氏心里怪委屈的,而且她看兰庭穿的也不错,站在姑娘里半点不差。

“这不是兰庭找回来的太突然,所以才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如意这些也是每年都提前预备的,今年兰庭身上穿戴的,还是如意私下里主动让给她的。”

连老夫人已经不想对她说什么了,接过嬷嬷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嘴巴,一副你说你的,老娘不想听你这些废话的样子。

连氏有些无奈,母亲一旦觉得自己说的不顺意了,就会故意做出左顾右盼的模样,非要把人气得说不下去才开心。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让给兰庭,她现在一切的荣华富贵,本来就应该是兰庭的。”

连老夫人如同吃了火/药,一沾火星就炸的满天飞,现在就算是亲闺女回来,也照样喷得她满脸唾沫星子,不知今夕是何年。

看见连氏还想反驳,老夫人满面的痛心疾首:“我可怜的娇娇,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出身的丫头,冒名顶替这么多年,你这个做娘的倒好,反倒还觉得,是兰庭抢了那个野丫头的。”

娇娇?连氏都没这么唤过谢兰庭,也没听母亲这么唤过谢如意。

看来,母亲这是明显很喜欢谢兰庭了。

“我告诉你,这叫还,不是让!”老夫人一边拿着手里的美人锤,在罗汉床边敲的梆梆作响,一边疾声厉色的,教训自己这糊涂女儿:

“我跟你说,别信什么白眼狼,一点好听的话,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无辜善良,怎么一点不见她提起,要去找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告诉你,别给我说什么怕你伤心,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想找,只想着自己留在侯府过好日子,算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话就有点过分了吧……连氏呐呐道:“母亲,您怎么这么说,如意也是个孝顺孩子,听见是要伤心的。”

连老夫人恨不得朝天翻个白眼,以示不屑。

那丫头孝顺个鬼,每次到自己这里来请安,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活像是多呆一会就会死掉。

见母亲不反驳,连氏心中一喜,再接再厉道:“母亲,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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