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只好陪着她起身,一起去水榭走一走。
谢如意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自己被无端迁怒。
巴陵公主的针对,简直来的莫名其妙,必定是谢兰庭在背后进了谗言。
故意在今天下她的面子。
纵然谢如意在背后百般怨恨,也无济于事,她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兰庭的背影越走越远。
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侍女,拎着茶水,捧着果碟,这天也阴凉,叫人在廊下吹着清风习习。
巴陵公主:“你在这府里,过得可还好?”
“还好。”兰庭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昂了昂下颌:“那就是不好。”
听她笃定的语气,兰庭失笑:“公主这话怎么说?”
“哼,我就是知道,”巴陵公主一边往前走,一边故作狡黠的表情说:“从前问你,住在王府如何,你都会说甚好。”
“刚才那些坐你旁边的,都是你的姊妹?”巴陵公主扬了扬眉。
兰庭:“是啊。”
“竟然这么多?”
巴陵公主兄弟不少,亲生姊妹一个没有,现在,谁不羡慕公主天之骄女,大大小小唯独宠着她一个公主。
“倒也不都是,有些是堂的和表的。”
“你那妹妹,看着也不像孪生啊!”
眉眼身形,没有半点相似,若是小个一两岁,不像也就罢了,可孪生的,大凡总有一点肖似吧。
此处没有其他人,兰庭也就无需隐瞒了:“公主……慧眼识人。”
“那你这……什么情况啊?”巴陵公主指着她,瞠目结舌。
“公主知道,我是期许能得父母的,愿望实现了,这算是一点代价吧。”
兰庭语气很轻松,巴陵公主听她含糊其辞,知她不想说。
大抵是要吃亏的,她们这种性子的,偏生有点要面子,不肯在旁人面前,轻易露了软弱之处。
巴陵公主恐扰了她的好心情,遂挪开了话题:“我听说,盛京的老君庙甚是有趣,自进了宫,就想着去走一走,咱们一道偷偷去吧。”
偷偷去?还不如方才的话题,兰庭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是还得先要府里的长辈准许。
巴陵公主故意沉下脸来,道:“什么规矩,从前你我在王府,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何须要什么老夫人同意。”
“殿下如今出宫里来,也未有从前方便不是。”兰庭拈了一颗杨梅,塞进嘴里,酸甜不已。
从前在王府,都是陛下的地界,郡主出行,又有大批的护卫前后跟随,现在哪里还能同于往日。
人人都盯着帝后膝下的几位殿下。
作为盛宠之下的巴陵公主,自然也少不了瞩目,寻常出宫都要兴师动众,譬如今日,跟随的宫人从门口到内府。
见她不答应,巴陵公主只好调侃道:“我晓得了,你是等大都督来提亲对不对?”
兰庭不置可否。
“这般也好,”巴陵公主笑意盈盈,故作紧张道:“你还不知道,多少人争着给薛大都督送美人呢。”
“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兰庭从未听薛珩说过,总以为他身边很清静。
“三皇兄说的啊。”
两人边走边说,就到了凤尾竹茂盛浓密的万字回廊下,两人自寻了美人靠坐下,这花园里,唯有一个人凿的小湖,夏日里坐着却多有杂扰。
此处无水可看,但不招蚊虫,也清净些。
“若不然,你同我进宫去住几天,你还没去过宫里呢。”巴陵公主想一出是一出,在这一点上,和三皇子很相似。
“免了吧,宫里又不同王府一般,”兰庭摇了摇手,宛然一笑:“况且,三殿下如今也在宫里。”
巴陵公主“啊”了一声,才深以为然道:“也是,我那三哥,很是讨厌,总要捉弄戏谑人的。”
“倒也不至于。”兰庭悻悻道,到底是巴陵公主的兄长,这般背后说人坏话不大好。
“不过,父皇最近有意为他选侧妃,他正愁着呢。”言及此事,巴陵公主颇有两分幸灾乐祸。
对于一些人来说,成婚是喜事,但对三皇子来说,那就是束缚。
依照三皇子的年纪,也该是要成亲了。
这次先选侧妃,倒是很奇怪。
兰庭惊诧道:“那,先前镜州那位如何?”
她记得,以前在镜州,皇后隐约是为三皇子有意打算过的,连人家也瞧好了,只是还没走完,丈夫就一路打回盛京登基为帝了。
巴陵公主摇了摇头:“谁晓得,三皇兄自己都说静观其变。”
其余的,巴陵公主没有多说,她虽然看上去天真烂漫,但不该说的事,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只能说,三皇子要选侧妃的事情,必然是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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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桓书房里的墙壁上,挂着傲梅凌雪的字画,多宝阁上,错落有致的摆这着各色玉石古玩,博山炉燃起袅袅香烟。
谢桓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满目焦急:“大都督,您当真不知?”
昨日陛下留了中书令在宫里,谢桓就开始坐立不安,今日见了薛珩,只顾得追问不停。
“侯爷不是已经听明白了吗,中书令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薛珩大马金刀的坐在乌木椅子上。
作为谢家的座上宾,他半点都不客气。
谢桓请他过来,殷殷切切,想要探听的,无非就是陛下的态度,会不会真的对他们治罪。
人总是这样,不等刀落到头顶的那一刻,绝不相信,死的那个倒霉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