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吃完一只香辣蟹,吮了吮手指,每一帧定格的瞬间,都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叫人食色生香。
尝完香辣蟹,他又拿起一只蟹煲,挖了一勺。浓郁的**,顿时盖过了舌尖的麻辣,唇齿间洋溢着浅淡的酒香,让人有一种微醺的迷醉感。
馆长眯着眼,笑得有如一只偷腥的狐狸,“我乐意。”
馆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恶趣味。童子只能默默地为可怜的杨修撰,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他没注意到的是,馆长还特意点了宴席的人数,非常不厚道地多留了一只螃蟹,就是要看那些平日里自命清高的翰林,为最后的那只螃蟹不顾脸面,争抢起来。
可惜杨慎和舒芬的下手太快,将最后那只瓜分了去。他俩是状元郎,地位非常人可比,别人只有恭维的份儿,哪敢置喙。
无羡可不知道馆长玩的那些小动作,她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人情。将谢礼交付于杨慎,也算是心头的一件事落了地。
接连几日,杨慎都被他爹盯得紧紧的,活像是小学生一般,应卯、退班的时候由家长全程护送,别提有多丢脸了。
无羡倒是乐开了花,吃饭的时候没有杨慎在边上盯着她规矩,她的耳根子都清静了许多,连饭都能多吃半碗!
这晚刚刚撤了碗筷,小厮拿着拜帖,匆匆来报。
无羡翻开一看,署名居然是张允龄!
她方才借着他在国子监的人脉,设局封了建昌侯的仿冒工坊。建昌侯正在打探幕后的黑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就该懂得避嫌才是。
张允龄堂而皇之,选在此刻递拜帖,必然是有急事相求。
“把人带进来吧!”
人刚带到,还没等无羡开口询问,那人就跪了下来,“求无羡公子,救救我家公子!”
无羡令那人起身回话,一看,脸还挺熟的,“你不是遐龄兄身边的小厮吗?怎么递的是他弟弟的拜帖?”
小厮哽咽道,“我家少爷贩货途中遇上盗贼,不但货物被抢,还受了伤。一路缺医少药,强撑着到了京师。二少爷得闻公子手下能人辈出,特向公子借位大夫。”
原来如此……
张遐龄与她私下交情尚可,既然求到她这儿,不能见死不救。
“我自然为尽力而为。”
无羡让柴胡带上医箱,刚出了垂花门,便被护卫拦了下来,“姑娘,此刻天色已完,该夜禁了。”
那护卫本是杨慎的亲随三省,被派来守护石牌坊的宅子。
她还不知道杨慎打什么主意吗?那护卫明面上是护院的,其实就是派来监视她的。
“晚上不安全,你陪我一起出门吧!救人如救火,别耽搁了。”
反正都得跟着她,不如光明正大地带在身边,权当是免费的护卫了。
看在救人的份上,三省也不好强行阻拦,只能随她一同出门。
此刻天色已晚,两边的铺子扣上了门板,街上只有三两人,个个步履匆匆,像是赶着回家。
无羡也加快了脚步,跟着张遐龄的小厮,一路向东,往崇文门而去。
外地门,进城缴税,因此附近聚集了不少商户。
刚走到一半,就听临街传来了梆子的敲击声,一慢一快,连打三次,回荡在静谧的夜巷。
一更三点,夜禁了。
刚过了一个路口,无羡便被一队巡逻的官兵给拦了下来,领头的长着一对狗眼,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了一身云布,立刻将她划归在那种有些小钱,却没地位的一类,最适合榨取钱财的。
“那么晚了,去哪儿?”
何关见领头的摊开右掌,摆出了要钱的手势,忙赔了个笑脸,从衣兜里掏出一颗银豆子,塞在了他的手中。
“如今天寒露重,这是孝敬几位大爷的,买些酒,暖暖身子。”
那人颠了颠手中的银豆子,脸上的横肉一抖,“大晚上的,揣着巨资,该不是偷盗来的吧!”
那人多半是见他们出手大方,贪心再起,打算敲竹杠了!
何关的脸沉了下来,扭头看向了无羡,无羡则对杨慎派来的护卫眨了眨眼。
—兄弟,该你出马了!
—小的只是个护卫!
—真没办法?
—真没办法!
领头的见他们眉来眼去的,迟迟没有动作,打算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夜禁出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跟我回府衙走一趟吧!”
三省见那人都将锁链取出来,打算拿人了,而无羡依旧无动于衷,就连何关、柴胡等人,一个个都没什么反应。
差役只是贪财而已,他们又不差这点钱,有必要那么扣吗?
何关表示:
他就是这么扣!
他主子比他更扣!
人家明摆着贪得无厌,难打发得很,有杨慎那么好的招牌在,不用白不用!
三省叹了口气,无奈地上前两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物件。
领头的看了,眼神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腿肚子都打哆嗦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护卫挥了挥手,那人便带着身后的兄弟乖乖地退下。
护卫掏出来的物件,被长长的袖子遮去了一大半,夜晚的视线又暗,无羡看不清是什么,也没兴趣追问,只要好用就成。
她让小厮继续在前带路,又走了两条街,进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