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的双眼微微眯起,划过一抹犀利,迅速抽出了右手,截住了想要行凶的利爪。
小宫女的手腕被扣得死死的,尝试了好几次,都没从无羡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气得怒目圆瞪,“好大的胆子,犯了错,居然还敢还手?”
言毕,抬起了另一只手,向无羡的脸上招呼过去,非得将她给打怕了,才能顺了心中的这口气。
“住手!——”
又一声呵斥传来,小宫女不悦地皱着眉,望向了大宫女,以为又是她在多事。
不想却是猜错了。
大宫女站在贤妃的身侧,所站的位置,并不是话音传来的方位。
此刻的她低眉颔首,尽量减小着自个儿的存在感,比平日贤妃发火时更显谦顺。
小宫女顿觉不对,循着声源望去,身子不由地一颤,终于知道她在避讳什么了。
皇后来了!
小宫女立刻收回了手,慌乱地不知道该摆哪儿好,急冲冲地跪了下来,“恭迎皇后娘娘。”
贤妃也已起身行礼,嘴角堆着虚伪的笑,“皇后姐姐平日都在坤宁宫忙着正事,今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呀?”
“刚从太后哪儿请安回来,太后直夸你绣的额帕精致。”
“都夸得妹妹我不好意思了。”贤妃用帕子遮了翘起的唇角,“妹妹我没姐姐能干,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只会些女工,为太后尽一份孝心。”
“妹妹有心了。”皇后含笑而答,一双凤目移到了无羡的身上,“这人怎么招惹妹妹了?”
“刚进宫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妹妹我正在教她规矩呢!”
皇后只在阅选时见过无羡,那时她拍在一大群秀女的最后面,毫不起眼,自然对她没什么印象。
她身边的宫令女官,却对无羡印象深刻,忙凑近皇后的耳畔,禀告了她的身份。
皇后微微蹙了下眉,旋即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既然是圣上新封的美人,有妹妹教她些规矩,是她的福气。”
垂眸对无羡道,“还不替贤妃敬茶赔罪。”
这是给她解围来了?
无羡立马应声道“是”,将手中的茶递向了贤妃。
“不必了。”贤妃甩了下手中的帕子,“这茶算是本宫赐你了。”
她要不要喝呢?
无羡正犹豫着,宫令女官开口道,“贤妃赐茶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谢恩!”
她故意加重了语气,希望无羡能够如那晚一般机灵,看清形式。
无羡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举起茶盏,敬向贤妃,“谢娘娘赐茶。”
说完,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朝贤妃亮了亮空了的杯底。
将门虎女的潇洒与利落,落在贤妃的眼中,只觉得粗鲁不堪。
“年节就快到了,妹妹正替太后绣一幅百寿图,就先行告退了。”
言毕,微微福了个身,便离去了。
无羡也想趁机开溜,尚未施行,被皇后率先开了口,“既然进了宫,该学的规矩,还得学起来,随本宫来坤宁宫吧!”
哎,又溜不掉了。
总有一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赶脚,一脸苦哈哈地跟着皇后去了坤宁宫。
院里的兰花早已枯萎,同路边的荒草一般,显露出一派衰败来。
宫内明明烧着暖暖的地龙,一大片玉器却是透着森冷的寒意,让她觉得冷飕飕的,不觉打了个哆嗦。
一个巴不得将金子都戴在了头上。
一个恨不能将玉器都摆在了屋内。
宫里的娘娘,怎么尽是些暴发户的做派?
还是说,她平日太过低调了,太不合时宜了,该学习学习人家,将贵重的都摆出来,显摆显摆。
不过,她手中最值钱的只有三样:
商道、火器、还有人才。
商道与火器是没法显摆了,她倒是有心要显摆人才来着,可是被人家当成了面首。
什么世道啊!!!
看来她这辈子,只适合低调了……
鼻子微微一皱,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散而来,萦绕于鼻端。
那香味有些杂,混合了多种不同的药香,引起无羡注意的是其中的一味,很是特别,正好与之前贤妃赐她的那杯茶相配。
两者分开时,皆是无毒的,只有混合在一起后,才会发挥药效。
至于药效嘛……
是宫斗的老套路了,能使有孕者立刻滑胎,至于无孕者,以后也不要有指望了。
宫里的女人,明面上争的是帝王的宠爱,实则争的却是子嗣。只有成功诞下龙子,才是她们的依靠。
一个没有子嗣的后妃,即便艳压群芳,宠冠六宫,也是没有未来的。
对方为了掩盖茶中的药物,还特意加了许多佐料,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赶脚,才让她心生了警觉,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茶水全倒入了衣袖之中,之后又顺着手臂的垂落全倒了。
茶是贤妃赐的,香是皇后点的。
要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是两人合伙作案?
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无羡心中一连串的问号,垂眸沉思着。
另一边,皇后已端坐于凤座之上,音色沉沉,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你就是李霸之女,李姐?”
无羡收回心神,恭顺地颔首应“是”。
“你既然进了宫,就该谨守宫里的规矩,怎生如此不伦不类的装扮?”审视的目光中裹挟着几分犀利。
无羡本想将朱寿拉出来个“不”字?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在深宫怨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