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羡之前还说,要养我呢……”朱寿语气沉沉,神色蔫蔫。
不报希望,或许就没有失望。
“我哪有食言?”无羡朝的工艺,是我提供给你的吧?那可是日进斗金的买卖!”
就是日进千金,他也不稀罕!
至始至终,他要的只有她而已。
他对她掏心掏肺,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她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三番两次想离京,无情地要将他撇下?
掰弄着她的手指,“记得你说的话,不要离开我……”
不然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崩溃,会不会疯狂,会不会不顾一切折断她的羽翼,将她永远捆在身边?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本该坐享安富尊荣,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急切地将她作为最后一根稻草,想要将她抓在手心。
这样的朱寿让她心疼,“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朱寿这才翘起嘴角,将无羡的双手都拽在了手心,开心地像是获得了整个世界。
正是浓情蜜意之间,张永不想打破如此好的氛围,但是衍圣公的事迫在眉睫,“圣上,您看……要不要给李府尹发个话,让他将衍圣公放出来?”
朱寿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自信,落拓地翘起腿来,“衍圣公倒了就倒了,反正他都认定这事是我做的,解释也没用,索性撕破了脸,让李元芳将他给办了。”
衍圣公毕竟是孔子后裔,在士族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好不容易将他拿捏住了,如此轻易舍弃,张永觉得有些可惜。
朱寿岂会不懂他的顾虑,“他不是还有一个庶弟吗?以他的身份,在孔家已经不怎么受待见,派人同他暗中联系,将他推上衍圣公之位!”
张永愁眉舒展,“圣上英明!”
“别急着拍马屁,想过找谁联系对方吗?这回可不能再出意外!”
想到这个,张永就感觉肝在冒火,“老奴一定严格帅选可靠之人!”
不把细作揪出来,誓不罢休!
“别折腾了。前不久因着小无羡,刚排查了一遍,此刻再来一波,恐怕人心不稳。暗中筛选出可疑之人,将他们监视起来即可,顺藤摸瓜,将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朱寿唇角轻勾,话锋一颤,“顺便再给将被夺爵的衍圣公透个消息,就说……
“那名女子是他妻子悄悄放走的。”
张永睁大了双眼,随即了然,圣上这是打算祸水东引。
衍圣公娶的,是建昌侯的女儿。自从太后唯一的女儿太康公主早夭后,便移情到了侄女身上,将她抱到身边,当作公主一般抚养,因而心气格外得高。
在太后身边九了,多少学了几分太后的手段,比她爹有些脑子。
样子装得很不错,是京师出了名了淑媛,表面上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暗地里不知让她的太后姑姑,打压了多少声名在她之上的闺阁的家族。
嫁入衍圣公府后,又怎会突然改过自新?说不定,李元芳在枯井中找到的那四名女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她与衍圣公之间,早已貌合神离,将人故意放跑的事说她干的,衍圣公绝对会信!
如此一来,原本集中在朱寿身上的仇恨值,会被她拉去不少,还能将她背后的建昌侯一起拖下水。
可谓一箭双雕!
待张永笑着领命离去后,无羡道,“卫学粹兄弟二人,要不要派人盯一下?”
哪儿都有他的身影,若说他与幕后之人无关,无羡一万个不信!
朱寿也觉得他有可疑,“我的身边必然还有细作潜伏,为免有人向卫学粹通风报信,就得找个与皇宫全无干系的人。所以,还需向你借个人。”
“谁?”
“奚淼。”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你那么看好他?”
“奚淼本就生于京师,对京师熟悉得很,又有特殊渠道打探消息,让他盯着卫学粹最合适不过。”
衍圣公的私密,就是他探听出来的,可见能力不俗。
卫学粹三番两次给无羡下绊子,她早就想摸清他的底细了,便对马哲道,“幸苦你跑一趟了,顺便向我爹报个平安,让他别为我担心。”
马哲自然不是空手而去的,诚意十足地拉上了一车的酒,是御酒房酿造的金茎露,清而不洌,醇而不腻,味厚而不伤人,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佳酿。
李霸虽然好酒,但是看到这一车的酒,就想到之前被药倒的事,嘴角不觉一抽。
“姐儿在宫里还好吧?”
“主子尚好。”
李霸叹了口气,千方百计想让闺女绕开皇宫这个火坑,想不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入了宫,他却无能为力。
瞥了眼那一车的酒,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得,这些怕不是闺女送给他,让他借酒消愁的吧?!
马哲躬身告退,来到无羡所住的小院,原本人满为患的院落,如今只剩下奚淼和墨竹二人,顿觉冷清了不少,叫人有些不习惯。
刚跨入院门,就听到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奚淼拿着手中的藤球,专心逗弄着小玉儿,连正眼都没施舍给马哲一下。
马哲也不尴尬,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在奚淼边上坐下,给他手边空了的杯子蓄上了水,示好的意味很明显。
奚淼抿唇扫了马哲一眼,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你还有脸回来?”
奚淼不愿给他好脸色,小玉儿倒是开心得很,晃着尾巴就往他身上凑。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