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究问道。
“若不是南阵的货,怎么能连你都骗过?”
银星笑了笑说到。
南阵这个名字刘睿影是知道的。
是一个人命名,也是一家专门制造些灵机古怪物件的铺子。
说是一间铺子,其实并没有门面。
店主南阵便是南阵唯一的匠人。
据说在很早的时候,这南阵店主便研发出来一种料子,叫做合更。
可与人之肌肤贴合紧密而又能随着年月的增长而时时更新,这俨然已是活物。
只有南阵一人知道这料子是何质地。
可是他绝不外传,也不收徒弟。
就算是遭人绑架,把他两条腿的骨头都一节一节的敲断也是只字不说。
对方无奈,只能把他放了。
毕竟他们不敢敲断南阵的手。
南阵的所有绝活儿可都在这一双手上。
无论是何种奇怪的物件,只要你说了,他定然都能给你做出来。
但最出名的,还是这合更。
合更最早被南阵用来做衣服,穿在身上虽然不能刀枪不入,可是却薄如蝉翼的同时又冬暖夏凉。
在当时极为受到那些门阀夫人以及大家闺秀的追捧。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天冷时穿上一层又一层臃肿的冬衣,这样既不美观,还异常麻烦。
合更服,一件就够。
而且款式新潮,图案靓丽。
但新物件的诞生,总有它的正反两面。
最开始是那些躲避通缉的大盗逃犯,买下一件合更服,按照自己脸部的样子裁剪成一幅面具,接着经过一番描眉画眼的,带上去之后就是一个新人,却是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再认出来。
合更服的这种妙用被传开,一时间三教九流都开始疯抢。
南阵觉得这有悖于他的初衷,一起之下关了铺子,并立誓此生再也不会织造一件合更服。
于是,市面上仅存的,就成了万金难求的宝贝。
不过以她银星的手段能力来说,弄到一件到还不算特别难的事。
先前在长街上,汤中松看到银星伪装成老婆婆正在绣鞋垫,便上去凑热闹。
张学究虽然认出了银星手上带的顶针,但却没有认出她这个人。
或许在他心里,银星根本不可能来这。
而那顶针,也许只是偶然遗失被人拾到,又或是仅仅只有样子相似罢了。
总之,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能足够说服自己的借口,然后便把此时抛置于脑后,不再纠结。
“我记得你认识南阵?”
萧锦侃问道。
“我认识。不过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
狄纬泰说道。
“关了铺子以后他去了哪里?”
萧锦侃问道。
“他的铺子本也是没有定所,走到哪就开到哪。后来他的双腿被人敲断,他便给自己做了一辆四轮车,但行动终究不似从前那样便捷,现在估计是在某个深山老林里隐居吧。”
狄纬泰说道。
“既然行动不便,难道不该住在热闹的市镇上吗?怎么还要躲到深山老林里去,恐怕连打水都成问题吧。”
萧锦侃说道。
“你不知道,对于南阵而言住在哪里都一样。即便是在热闹的市镇中,他也是从不出门。”
狄纬泰说道。
“一步都不出?从不见人?”
萧锦侃问道。
“一步都不出,从不见人。他的工作台前有几根杆子,上面分别写着饭,菜,酒。每跟杆子都用机括连接到对应的铺子,只要他拉下了杆子,那铺子里的铃铛便能收到传动提醒,送来对应的饭菜酒。”
狄纬泰说道。
“即便如此,那也得有人给他送来吧?这不是还得见人?”
萧锦侃说道。
“不,那一套机括装置既能提醒对应的铺子做饭烧菜打酒,还能把做好的饭菜,打好的酒顺着这机括直接送到他桌前。所以他无须出门,也不用见人。”
狄纬泰说道。
“这倒是个奇人,这机括装置也是个奇物。”
萧锦侃说道。
“所以无论他在哪,都能给自己捣鼓出来这么一套玩意儿。至于你说的打水,对他而言跟本不成问题。”
狄纬泰说道。
“那他每日都吃同样的东西?三餐都一样?”
狄纬泰问道。
“这倒不是,这三根杆子都有三格,之向下拉一格便是早饭,两格便是午饭,三格就晚饭。至于那菜如何变化我却是不清楚。对了,酒也是三格。”
狄纬泰说道。
“酒还能有三种区分?”
萧锦侃不解。
“第一格是最好的酒,第二格是中等好的酒,第三格是最次的散酒。”
狄纬泰说到。
“他为何要喝最次的散酒?”
萧锦侃问道。
“我不知道,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帮你问问。”
狄纬泰笑着说道。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和一个物件。”
萧锦侃说道。
“什么?”
狄纬泰问道。
“欧厨的齿灵剑。你不觉得这齿灵剑就很像这南阵的机括吗?”
萧锦侃问道。
狄纬泰沉默。
果然是当局者迷,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类比过。
不过剑是兵刃,是杀器。
以南阵的性格狄纬泰不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东西。
南阵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
他的桌前是一把藤椅。
每次落座前,他总是轻轻的晃一晃藤椅,就是害怕有些细小的虫子因自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