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究在信里写的很明白,若是银星愿意等,等他找到自己的徒弟,把他安置妥当之后,自会回来。
但是银星没有等,她从看完信之后也就上了路,一直追赶者张学究的足迹,却总是慢了一拍。
银星脱下鞋子,从鞋子里抽出一双鞋垫扔给张学究。
张学究拿着这双还带着银星体温的鞋垫不解其意,但手上传来的触感却告诉他,这双鞋垫不一般。
至少从外观上来看,它就比别的鞋垫更加厚实。
鞋垫上没有绣任何图案,但是却有三个字。
左边是‘张’,右边是‘羽书’。
“我很想你,所以我把你给我留的信拆成两半缝到了鞋垫中。但我又恨你!所以我把你的名字绣在了鞋垫上,天天踩在脚下!”
银星说道。
“但是我看到你那白骨扇扇尾上拴着的流苏,我却又很恨不起来了,所以我不想再踩你的名字……”
银星背过身去接着说道。
刘睿影知道,她哭了。
不管银星年龄几何,经历多少,她终究都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若是撒娇装哭,定然会大大方方的,深怕别人看不见,因为她在等人来哄。
女孩子若是真到了伤心处,觉得委屈惆怅而流泪,则只会默不作声的找一个角落蜷缩起来。
现在这小院中没有一个可以让银星蜷缩的角落,或者说相比角落,她更想蜷缩在张学究的怀里。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扑上去的时候张学究是会把自己一把推开,还是闪身避过。
那样只会让他更伤心,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外人,两个毛头小子。
银星也着实不想丢人,所以她只是转过了身,背对着三人。
张学究看着自己扇尾的流苏,用手轻轻的抚过,往日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让他不由得泪眼涟涟。
“喜不喜欢?”
汤中松问道。
张学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四下里张望了一阵。
“问你呢!喜不喜欢?!”
汤中松又问了一遍。
“你要问他喜不喜欢的是人,还是流苏,还是手中的白骨扇。”
刘睿影却是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不过,喜欢流苏就是喜欢人,这么多年都没摘掉就是还念念不忘!”
刘睿影接着说道。
张学究摸着流苏,看着银星的背影,静默了许久,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喜欢”。
刘睿影和汤中松听到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不管后面两个人如何,至少现在张学究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说起来,刘睿影第一次见到张学究的白骨扇时也很诧异。
怎么那么好的一把扇子,非要挂着一串儿都快酥掉的流苏,原来背后却是有着这么一段非同寻常的往事。
睹物思情啊!
“你去哪?”
汤中松问道。
“我要去装裱一幅字。”
刘睿影说道。
“我也要道。
但是刘睿影却没有挪动步子,而是盯着汤中松静静的看。
汤中松被刘睿影的眼神盯的发毛,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
“哈哈哈,等我穿个衣服!”
汤中松笑着说道。
刘睿影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顺便去叫上酒三半。”
“好好好!等装裱完刚好去买点酒回来喝。”
汤中松说道。
“想喝喜酒未免也有点太着急了吧?”
刘睿影打趣的说道。
“能是喜酒最好,不能是喜酒起码也是酒。”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点了点头。
毕竟这喜酒太贵,贵的不是价钱,而是人心与感情,本就不是人人都能喝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