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是在运输队里,孩子们都大了,根本不用大人接送,都是结伴来回。一路上都是人,有什么事情嗷嚎一嗓子。
以这个年代人们的热情与正义,很少有人会袖手旁观。
安知夏送走孩子们,也没关门,就开始收拾屋子,拖了遍地,将所有床单被罩拆下来丢到超市洗衣机里。拿着抹布擦拭了遍家具,她这才捧着温水喝着。
已经九月底了,天气开始转凉,她翻腾着衣柜,将秋冬的衣服都给拿出来。其实大部分都是她的,孩子们和房垣的也只是带了她帮着置办的两身。
孩子们长得很快,春节时候穿的衣服已经小了。房垣的也只是带了一身黑色呢子和一套军大衣,以及她送的一套毛衣毛裤。
她正在琢磨着呢,就听见一串蹬蹬有力跑步的声音从远处不停歇往这而来。楼道里孩子们多,时常你追我赶地玩闹,所以起先她没在意。
只是孩子们直直跑到了门口,还跟自家似的闯进来,脏兮兮藏着污垢的手不客气地冲着桌子上的水果点心而去。
安知夏坐在炕上愣了下,脸色微冷直接摸出一个照相机咔嚓咔嚓对着他们拍了一通。
闪光灯耀得孩子们下意识挡住眼睛,可另一只手他们依然将盘里的东西往自己兜里装。
“喂,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们玩玩!”
“是相机!”
他们装完东西,一部分好奇地冲着相机奔来,伸着手就要够。另一部分则是满屋子晃荡。
安知夏气得不行,这些孩子并不大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一个个邋遢得很,天气还没多冷,鼻涕已经找上来。吸溜声听得人浑身难受。
“干嘛呢?”邓嫂子拎着鸡毛掸子,怒声寻来,“你们这些兔崽子能耐了,学起土匪头子来?别以为你们小,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挥舞着鸡毛掸子。
孩子们倒是不怕,都嬉笑着做鬼脸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可一个孩子却抓上了相机带子,使劲地要拽走。
安知夏气乐了,当她好欺负是吧?她直接拧上熊孩子的耳朵,一个巧劲让他疼得嗷嚎着松开手。
“臭娘们,你敢拧我!”那孩子气得张牙舞爪,但是他是背对着安知夏的,耳朵在她手中,根本转不过身来。
他腿用了十足的力气冲着安知夏的小腿使劲后踢。
她轻松躲过去,熊孩子穿着单鞋的脚狠狠地踢到了炕壁上,又是疼得嗷嚎一通。
“你个臭娘们放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一个手指头都能摁死你……”这熊孩子嘴巴忒欠了,骂骂咧咧的听得人直冒火。
邓嫂子上前拧着他的俩胳膊往地上使劲,“谁不知道你爹是谁?不就是个窝里横的陈三吗?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将你爹无赖的本事学个全。
这里是你能来的吗?走,我倒是看看你爹怎么摁死我们!”
熊孩子胳膊被拧着,腿因为邓嫂子往下拽的劲不敢乱动,否则下一刻肯定要被拽到地上。他只能憋红脸使劲挣扎。
“小房嫂子你没事吧?”邓嫂子上下看了眼安知夏,微微松口气:“房队长今儿个走得时候还让我看顾着你点,结果我在家里忙着腌咸菜耽搁了会。这群孩子就上门欺生了!”
安知夏摇摇头,看着刚拖好的地又被踩脏了,而桌子上摆放的一盘水果和一盘点心一点都不剩下,要不是邓嫂子来得及,恐怕冰箱都能被洗劫一空。
八个孩子不是头一次做这事了,小腿跑得飞快,手捞东西也快得很。几乎是安知夏站起身的功夫,人家就洗劫大半。
她只能掏出相机拍两张照片装样子。
“我刚刚拍了他们的照片,待会就去洗出来张贴到家属院公告栏上。我倒是看看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怎么能教出不辩是非的孩子!”
邓嫂子眼睛一亮,“小房嫂子你真拍下来了?那敢情好,哼,每次我们捉到人,他们的家长也不承认,反而赖我们欺负孩子!
我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安知夏点点头,瞥了眼冲自己怒视的孩子,心里一阵厌烦。
她一直觉得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哪怕他们淘气贪玩贪吃,可只要他们学习懂得礼仪和道理,便能成为乖巧的小天使,起码惹人疼惜,就像是家里三小只。
可为什么一些家长任由孩子们占便宜,然后他们还在身后摇旗呐喊,殊不知这是在给自家培养讨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