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孩子仗着自己年龄小,别人不能怎么着自己,便在家长扭曲的夸赞和无限宠爱之下,路子越走越歪。
安知夏是没有那么好心插手别人教育孩子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日子,哪怕她好心,人家也当她是驴肝肺。但是他们怎么作是他们的事情,如今一群毛孩子欺到她家里来,那就不可以了!
她耳朵尖着呢,那些孩子是真奔自家而来,中间都没有停歇下,好像是踩好了点,又很清楚她是孕妇,一个个张狂得很,连吃带拿跟山里的猴子似的。
更甚至一些孩子冲冰箱而去,想要拿里面的肉,要不是邓嫂子来得及时怒目而喝,他们害怕一哄而散,还不定怎样呢。
陈三家的孩子不甘心地一直挣扎嗷嚎着,将整个楼层在家里的人都给嚎来了。见到别人,他就开始闭着眼硬挤着眼泪,跟村里的妇人似的唱起来:“哎呦我的娘喂,你咋还不来啊,你儿子快被人欺负死了!我可没见过这么心肠毒的女人,明明我在楼下跟人玩得好好的,她冲我招手,还拿着点心晃着。
我跟哥们上来,刚接了她的水果点心,这个邓大娘就开始耍威风。
我知道我们家过得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咱也是有骨气的,哪里跟街上的流浪狗似的,扒着人要吃的啊。
这肚子肠子黑了的女人硬是赖我们明抢,我们才多大的孩子,能挣过她一个大人吗?还说要将我手给剁了!
你一个被电视台开除的坏女人,现在没法上班就可个劲祸害我们这些孩子……”
这话说得安知夏直冷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肯定是有人哄了他背出来,瞧字还没识呢,嘴倒是溜。
大家伙确是不信的,这些孩子们是什么德行,那无异于蝗虫过境。他们是打不得骂不解气,孩子们身后是一群无赖家长,沾染上不出点血根本甩不掉。
而且那些人欺软还不怕硬,挨个儿人家膈应,惹得整个家属院乌烟瘴气,成为一群孩童的天下。谁家买了好东西都得藏着掖着吃,有些新来的职工不懂这事,买了肉明晃晃进了家,饭菜刚炒熟,一群狼孩子就蜂拥进门,一个个脏手冲着盘里下去,只只都捏着肉。
不等人拿着扫把哄人,他们敛了家里的吃食,又呼啦啦跑得没影,家里的饭菜被祸祸地吃不了,生生气哭了不知多少小媳妇老大娘。
家属区这么多人,什么法子都想过了,顶多让孩子们消停几日,过后更加疯狂。最后每家每户在自个儿家里吃东西还得偷偷摸摸防着人。
也就是房垣给人感觉凶狠彪悍,孩子们迟疑了好久,这才被某些心思不纯的人鼓动而来。
她晃晃手里的相机说道:“我可是将你们争抢的行为全部拍进去了,等洗出来在运输队各个地方张贴上去。
队里到底乱成什么样子,怎么职工家的孩子都吃不饱饭,干起土匪头子的活来。这里是新夏华,不是你们借着身份逞威风的地方,小怎么了,小还能不吃不喝不是夏华一份子了?
小时候不约束,大了杀人放火那就是咱们在给国家养祸害!
这事要是队里不管,咱就去跟组织要个说法,哪里由着一群孩子逼得咱跟见了土匪下山一样,享受自己的胜利成果都得提心吊胆。
凭什么啊?这样的风气怎么让男人们放心在外面工作?”
大家伙纷纷点头,心里的火一下子燃起来。
“小房嫂子,我们心里面也都苦得很,谁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们男人辛辛苦苦在外面跑车,夏天热冬天冷,春秋风沙又大,问题还是拎着脑袋做事情。
我们心疼孩子,买点好吃的都要防着这群明着偷抢的孩子,哪里有这么憋屈的事情?”
“可不是嘛,刚开始他们还成群结队厚着脸皮蹭食,后来直接张着嘴巴讨要,再后来是直接闯进门里连吃带拿,而且越来越猖狂。”
“上个月后面楼里人家刚给孩子买十几块钱的钢笔,结果孩子不舍得用,回头笔跟新墨水都没了。就是他们进屋子里抢吃食时给顺走了!”
一群人愤愤地你一句我一句,憋了许久的话,这会儿敞开了说,似乎心里的郁气都随之散开了。
那怒火气盛的模样,将邓嫂子抓的孩子吓住了。他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不住地往门口瞄。
果然没多大会,楼下由远及近响起了一连串尖锐的怒骂声,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听着应该是吸引了一波看热闹的人,而且来者也纠结了一波凶悍的妇人。
听到这声音,陈三家的孩子立马精神了,油汪汪的头高昂起来,眼神凶狠地望着大家:“我娘来了,哼,敢欺负我,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我就贪嘴上了这臭婆娘的当,被你们可个劲地欺负。
我都快被你们逼疯了,每个人不出个十块八块的,当,当我的啥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事没完!”
众人脸色一变,腿忍不住往后挪。他们很清楚这群孩子和孩子背后家长的威力,不拽下一层皮,那群人根本不罢休,甚至会闹到单位上去。
领导们可不管谁的错误,先各打一半。这对男人们的影响很大,所以大部分家庭只能咬着牙吃亏,也助长了那群人的火焰。毕竟不愿吃亏的人现在还在车队吊车尾的班里待着呢,跟油水班待遇少了数倍不止。
可她们看着安知夏清丽绝伦的小脸略微苍白,含着薄怒的那抹绯色潋滟了眸子。她身子单薄纤细,怀着身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