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技皆强的孟老方,路行云考虑过利用玄气增强实力的做法,但才动念,气海立刻就胶着混乱不已。说到底,他尚未从中试的透支中真正恢复,固然意志力支持着他站上上试的擂台,可要想短时间内再次催聚玄气应对强度更大的比试,实在太难了。
所以,短暂的权衡过后,他兵行险招。不想效果拔绝,最终以奇制胜。
“不会错的,心传宗的‘夺锋手’。”桑曲姝很是严肃,“这姓路的能把这招用得如此纯熟,必然有着心传宗的正统弟子指点。”
“心传宗......”崔期颐听过这流派好几次,不由得心生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门派?”
“是个渊源悠久的剑术门派,悠久到大概......大概和正光府差不多时候创立吧。”桑曲姝双眼空洞,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事,“心传宗也曾光辉一时,当初八宗里,可没有无双快宗的位子,心传宗才是八宗之一。”
“光辉一时算得什么,八宗又算什么,还不是一朝陨落,再无声息了。哪里能和我长久繁盛的静女宗相比。”杨稚怀不失时机地插话。
崔期颐疑惑道:“好端端的,心传宗怎么就失去了八宗的地位?”
桑曲姝叹口气道:“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问过宗主她老人家,她从来讳莫如深。你只需要知道,十七年前,也就是前朝大周永祚三年,心传宗就衰落了。”
“大周永祚三年?”崔期颐怔住了,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想杨稚怀听到,快言快语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妹妹好像是大周永祚四年生的?嘿嘿,只隔一年还挺有缘分。”
“师姐。”崔期颐轻轻拍了杨稚怀一下。
桑曲姝脸一板:“稚怀,你都多大人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杨稚怀吐舌笑了笑,牵了牵崔期颐的手。
随着第十三场比试的落幕,不到正午,其余比试皆分出了结果。缁衣堂堂主尉迟浮屠自高楼上跃下,令一众徒众们引导着二百余位选手齐聚。
几句无关紧要的安抚客套话说完,尉迟浮屠中气一提,声传数里:“上试二十场皆已完毕。上试之所以用三对三决胜,实则与后续执行朝廷委派的组制息息相关。生死关头,非一人可挽狂澜,今日三人能齐心协力共克强敌,明日便能相互扶持为国效力。公平公正,可靠可信。”说着稍稍一顿,过了小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现在宣报最后抉择出的十组名单。甲组,赵侯弘、孙尼摩、孟老方......”
“孟老方?他不是输了吗?”有选手不解议论。
旁边有知情人解释:“谁叫赵侯弘、孙尼摩两个着实厉害,以二敌三也能轻松取胜。但最终成组,还是得三人。尉迟堂主参夺后认为可以让他俩在落选者中挑选合适人选补进队伍里。孟老方的实力不俗,被挑进去实属正常。”
“那怎么不挑桑曲姝?”
“咳咳,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朝廷的委派想来大多险恶,出生入死尚且焦头烂额,谁还愿意身边日夜陪着只母老虎?”
“......”
此等话有些传入桑曲姝耳里,令她脸色铁青,若非上头还有尉迟浮屠镇着,她真能起手将这些乱嚼口舌之人一个个拍死。
“......乙组,司马轻、辛九郎、季河东......”
这组实力有目共睹,倒无人质疑,不过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那辛九郎看着男不男女不女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哪家的花魁,让这样的人为国效力,当真合适?”
“嘘,你活腻了。他那把细剑锐不可当,这种话你心里头想想便罢,别把老兄我也拉下水了。”
“......丙组,面具客、阿吉素、崔期颐......”
“每次听到这‘面具客’的名字真个奇怪,世上总不会真有人生来叫这名儿吧?”
“你懂什么,人家武功你也看到了,是高人。高人嘛,怎能让你一眼看透把家底都给他翻出来?”
经过前后几场比试,选手们也见识了那面具客的本事,虽说仍然猜不透他的来历,但至少没有最初那样的新鲜感了。世间隐客高手多了去,总不可能一个个揪出来认清楚,人家既然自称面具客,那就当江湖上从此多他面具客一席之地就是。
“这苏蛮人居然也出头了,缁衣堂和朝廷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或许是朝廷用以彰显大国气度的头面。你看当今圣上即位后消停过吗,完全和当年武朔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大有不收服四海不罢休的气概。大办这次金徽大会,不也为此?年底的禅剑会听说也想玩出些新花样来呢。”
“咳咳,你小声点,嫌命长?话说回来,传言圣上会亲阅上试,怎么没见着人......”
“圣上亲口和你保证过了?尽胡扯。嘿,一码归一码,这组里的那静女宗的小姑娘长得真标致,要我对上,哪里下得去手......”
“......丁组,李幼安、姚仲襄、定荟......”
“一峰宗的少主的确有两把刷子,不是徒有其名的草包。那老的一直收着打的,估计发威起来更厉害,毕竟是人传年轻时与燕白首交锋五十招不败的狠角色。燕白首什么人,半剑圣啊......”
“青光寺可惜了,但这和尚自己两个同门师兄弟都折在一峰宗老少手里,竟然还能不计嫌隙,与他们联手,这份胸怀当真是佛门大德的造诣。”
“......戊组......己组......庚组......辛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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