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秋收晚,一些农户就开始翻地。明年开春,以免忙碌将土地翻一些出来。明年就轻松很多,邓艽眼前正是何仪,何曼,周仓等人黄巾带来的人口。总计三十万,外加邓艽讨旨皇甫嵩,朱儁等人俘虏的三十万黄巾。两方人数高达六十万人,这些人大多是妇女儿童。打仗死了不少青壮,其中青壮只有二十万人。
邓艽将这些妇女,婚配于一些当兵的光棍组成家庭做农户。还有黄巾青壮也婚配一些同样去种地,愿意要小孩的就要不要的就邓艽负责安置。老人则是很少的,这乱世,青壮都很难活命别说老人了!
父母都不在的孤儿,由邓艽建的各个小学负责培养。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瘦,满脸菜色,多半年纪不大,最小的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孩子。
在中原能成为奴隶,多半还能活命,不至于饿死。在这里邓艽绝不会让他们死,邓艽将这些人收拢先培训,然后从中挑选适合之人,进行针对性训练。
经过进一步考察,邓艽首先选了一些少年作为各种工匠,辅助鲁班制器。这些人可不仅仅是制器学徒,而是都有商业和政治管理方面的培训。
还有一些人,被选取到邓艽的情报机构“不良人”。
最后还剩一些人,暂时分去各小学院,学习期间再做学校的各种杂务。
至此,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一些荒废日久,土地已经有些坚硬了,不过却挡不住锋利的犁铧,连着地面已渐枯萎的野草蒿枝一起,被翻成整齐的两排垄沟。
邓艽眼前的一家三口,能在乱世活到现在十分难得。
“兴儿、十方,歇歇再干吧!”
今日已耕出两亩地,十月的阳光虽不再毒辣,但恐两名心肝一样的孩童受累,这趟犁完的时候,白发老翁挥去汗水叫停。
“好哩,阿爷!”
在前牵老黄牛,肥嘟嘟的十岁小男孩回头,清脆地应了一声,待老翁将犁头提离地面,他便拉着牲口到地旁树下去拴好。
这头老牦牛是老翁精心挑选出来的,性子很温顺,孩童也能让它服服帖帖的,力气又不差,可省了不少力。树脚还有个麻袋,里面装着出门时带来的刍蒿,小男孩便倒些出来给老牛咀嚼。
后面的小丫头有八岁左右,身子有些干瘦,她三两下将犁过的土地草根捡完,也走了过来,冲远处树下歇息的几个年轻人仰仰下巴,怒道:“阿爷,你看那些懒货,半天功夫还没犁完两垄呢!”
田野里四下全都是劳碌的人群,就那几个少年一直在树脚,自然引得小丫头注目,老翁往那边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叹气道:“莫管他们,那是你何仪首领的娘家人呢,那些可都是富贵命,与咱们穿短衫的黎民不一般!”
小男孩拴好老牛,回头对的丫头嘻道:“十方,夫子有教过的,那叫外戚,在咱村里与朝廷里的屠户大将军何进可是一样!”
“反正我看着就刺眼,”小丫头想想,还是搞不明白这些懒货为何会与何大将军一样,便不再理会,待反应过来刚才小男孩嘴里的称呼,上前一把扯住他肥耳,竖眉娇叱:“十方也是你叫得的?反了你了!”
“疼疼疼!”胖男孩立刻便呲牙咧嘴叫起来,却不肯求饶:“阿爷说过待我大了,便要将你许给我做妇人的,咋不能叫了?”
“那是阿爷为哄你说的呢!”小丫头年龄比男孩小些,已有些朦胧明白做妇人的意思,小脸上便有些就绯红了,小心四顾下,还好没人注意这边,怕他又嚷嚷起来让人听见,用力再扯两下便放了手。
男孩捂着小耳朵叫疼,老翁自顾在树脚歇息,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任两个小人儿嬉戏打闹。
老翁姓李,因平日里老一副驼背没精神的模样,别人都叫他李老焉,是南阳人,逃亡中儿子儿媳全都死了,只那叫李兴的小子是他亲孙子,小女孩则是下曲阳一战后捡到的孤儿。
在人人都吃不饱的时候,拣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就是在给自己增加负担,有不少笑话他的,可他咬着牙,领两孩子还是熬过来了。
乱世中的生死离别实在太多,人们已都从麻木中学会如何苦中作乐,刚捡到那叫十方的小女孩时,他母亲刚死,孩子数十日不曾发一言,待到现在放开心怀,也能如同别人一般去学堂,也能嬉笑自如了。
女孩本姓周,父母起的小名不愿再提起,到学堂几日后,央田夫子给起了个大名,这点小事还是不在意的,便给起了个芳字。
人虽小,周芳却很懂事,学堂里都不怎么挨夫子打,听别人说,夜里与众人练武时他也够勤力,李老焉真是瞧着就喜欢,是当孙女疼的,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听到,便经常用来作为对付周芳的手段了。
“阿爷,喝口水!”
正念着他,小家伙又忙着递过驴尿泡做的水囊来,李老焉喝过一口,递回:“你们也喝,水凉,且莫太急!”
劳累过后最忌喝急水,看两小听话地小口轮流抿着,李老焉才笑了。
自那何仪做了自家渠帅后,村中无论老弱还是精壮,似乎从都未得清闲过,要做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不,八月刚开始,全村人等就又被使唤着来,荒芜的土地上开荒明年好种麦,到了这西羌,学堂里倒是有两名夫子,只是这几日都停下来,放孩童们来地里帮忙。
村里有官衙发的那么多粮藏着,还要种地?对此,许多人是有牢骚的,李老焉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