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军卒将他们带到一处营帐内,恐吓几句,便要离去。
见此,伍无郁笑道:“不知将军何时见我?”
将军见你?
这军卒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去。
见此,展荆就欲上前分说,却是又一次被伍无郁拦下。
看着大人的眼神,展荆嘴唇一抿,叹气道:“大人这是作甚?若想见他们将军,何不亮明身份?”
轻轻摇头,伍无郁眯眼道:“以国师督军的身份,去见他,跟现在可不一样。没事,等着便是。”
他不知道,这一等,便等到了夜临。
没带食物,因此他们自然是饿着的。
终于,展荆安耐不住,起身就要走出帐外,然迎面便碰到一名军卒。
两人撞个满怀,来人怒道:“安生些!”
不论怎么说,展荆也算是五品的将军,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张嘴便要回怼,然伍无郁却是先一步开口道:“如何?可是将军要见我?”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人哼哼几声,道:“算你蒙对了,走吧。只许你一人过去。”
“不可!”
展荆沉声道:“我也要跟着。”
“哈?”
来人嗤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别急,断头饭少不了你的。”
伸手按住就要动手的展荆,伍无郁笑眯眯道:“烦请这位大哥带路就是,展荆,不要闹。”
“可是……”
侧头给了展荆一个眼神,伍无郁回头笑道:“可以走了吧?”
在他们离开大帐后,原本一脸盛怒的展荆,瞬时恢复平静。
“头儿,大人跟他们去,没事吧?”
听着身侧人的话,展荆眼神幽暗一闪,轻轻摇了摇头,“大人心中有数,放心便是。”
……
…………
跟在那军卒身后,伍无郁一路走到了军中大帐之前。
“进去吧!提醒你,别耍花样!”
冲其呵呵一笑,伍无郁低头整了整衣衫,大步走了进去。
掀开大帐进去一看,伍无郁一眼便瞧见了跪坐在矮案后的中年男子。
这人蓄着短须,未曾着甲,反而一身麻衣短打,长着一张忠厚的脸,只是翻看手中书信的眸子,时不时闪过一道精光,流露出一丝迫人的气势。
“草民任无涯,见过陈大将军。”
拱手见礼,伍无郁便仔细打量着他。
“哦?”
案后之人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眯眼道:“认识本将?”
呲牙一笑,伍无郁咧嘴道:“蒙的。”
蒙……
陈广一怔,撂下手中书信,淡淡道:“就是你在营前胡说八道,险些引起军变?任……任无涯是吧?你可知罪。”
“在下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实情而已。何来胡说八道?”
“哼!”
陈广冷哼一声,拍案历喝道:“无知小儿,晓得什么?军国大事,岂能容你信口胡言?
你不知罪,本将便一一告诉你。
险引兵变,此为罪一!假传朝廷旨意,此为罪二!搅得军心动荡,此为罪三!你信不信,本将便是凭此斩了你,也无人敢说什么?”
“啧啧啧……”
咂舌一番,伍无郁含笑道:“军心动荡?怎地,今日军中将官,都向大将军请战了?”
闻此,陈广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收起厉色,自嘲道:“除了凉、肃二州,寰州大营里,请战将官多达数百人。
赤膊持刀者有之,长跪怒吼者亦有之……
任无涯,本将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
伍无郁摇摇头,眯眼道:“将军知晓自己是谁,才重要。”
“本将自然知晓自己是谁,休得胡言。”
“将军当真知晓?”
反问一句后,伍无郁沉声到:“你,陈广!虎贲卫十万将士的大将军!陇右道仅剩三州之地,皇帝不怪你,群臣不怪你,可天底下的百姓,饶得了你吗?悠悠青史,又饶得了你吗?”
面色瞬时沉下,陈广脸色漆黑无比,怒喝道:“住嘴!”
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伍无郁冷笑道:“坐镇西北,你一退再退,一寸山河一寸血,多少百姓丧命?多少疆域丢失?
十万大军今犹在,陇右山河竖蛮旗啊!你陈广,当得这个大将军,就真那么安心吗?”
“住嘴!住嘴!本将让你住嘴!”
眼眸深红,陈广几欲择人而噬。
帐外听到大将军怒吼,顿时冲进来一群军卒。
“滚!都滚出去!”
抓起案上书简,陈广怒砸向他们。
待到军卒们困惑退去,伍无郁这才迈步上前,看着面前的陈广,喑哑道:“怒?将军还有怒?好,还有怒就好!若是将军连怒都没了,那才叫人血凉!”
抬起头,陈广看着伍无郁,咬牙道:“任无涯,你想干什么?”
“想劝将军做自己想做的事!”
伍无郁幽幽道:“陛下圣旨,模棱两可,然亦有战意。将军何不借此机会,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鼻息沉重,陈广咬牙道:“你不懂,这其间……”
“不!”
出声打断他的话,伍无郁眯眼道:“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将军想想,陛下跟朝廷的想法,再想想将要抵达陇右的督军国师。”
“国……师?”
“没错!”
伍无郁诱惑道:“这国师督军不过是群臣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将军何不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利用。战胜则无事,功劳在你,在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