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钱旦送走那位兄弟以后给老谢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老谢在电话那头郁闷地一笑:“换个人呗,明天我又要到处打电话要人了。你到埃及来了就知道了,技术服务部的办公室只有一部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每天一大早开始就是我们几个产品服务部的主管排着队找国内求着要人,催人早点到位,然后再和各个代表处商量人能不能晚点到位。谁想得到这两年海外业务发展这么快?到处缺人。”
老王又去见了一次老莫,双方再次敲定了下一步的计划,然后,他就回国了。
钱旦没有料到的是一年多以后老莫将出现在埃及,并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周末,曾子健带着钱旦在城里逛。
他们去吃了顿地道的阿拉伯餐,烤羊肉是钱旦的最爱,用鹰嘴豆制成的胡姆斯酱成了他的新宠,各式各样的阿拉伯人的开胃菜和沙拉吃起来也算不错。
他们还去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阿拉伯皇宫酒店,据说它比迪拜的七星级酒店还要多一颗星,不但奢华,还高科技。
两个人去了波斯湾岸边散步。波斯湾就在城市之中,城市之中的海也可以是如此蔚蓝清澈吗?他们漫步在海边便道上,天上是密密鱼鳞样的云,夕阳把霞光从云缝中洒下来,海面上是三辆疾驰的水上摩托和追浪人的笑语,对岸沙丘在暮色里隐约。转过身来再看这城市,街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亮,灯下人们悠然自得,有一件黑袍从头蒙到脚只留一双眼睛的女子,有白袍飘飘又头戴一顶耐克帽的少年,有迎着晚风慢跑的短衫男女,还有调皮孩子追着他们的镜头嬉闹。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女子倚着石栏看海,海风轻轻掀起她的袍角,钱旦窥见了黑袍下面轻薄时尚的裙子,还有脚上那双金色高跟凉拖。他惊讶,忍不住去留意其他过往女子的脚,竟然发现海风拂过,十之七八的黑袍下摆处都会露出鲜艳裙裾和华丽的鞋。人们一说到中东总是觉得除了战乱就是满世界的黑纱白袍,钱旦发现每个地方都有自己装饰传统的方式,就像这些低调奢华的阿布扎比女人和她们的城市。
夜色越来越浓,他俩驾车回宿舍去。车开在一条僻静路上,钱旦突然说:“刚才我们超的那辆卡车在追我们。”
曾子健一望后视镜,果然,卡车驾驶室里的两个人还把头伸出窗外在哇啦哇啦叫着什么。
钱旦有些紧张:“啥情况啊?”
曾子健满不在乎的“靠!”了一声,一脚油门。
那卡车追得更疯,驾驶室里面的人叫得更起劲,一边叫还一边使劲挥着手。
路上车已不多,两辆车你追我赶,钱旦越来越紧张:“啥情况?劫财的还是劫色的?要打电话求救不?”
曾子健把车往路边一靠,一脚刹车,从储物盒里摸出两根短短的细铁棍,自己握着一根,塞给钱旦一根,推开车门钻了出去。
卡车迅速靠近,驾驶室里的人兴奋地探出头来向他们挥手,大喊?friend!old friend!(中国人?朋友!老朋友!)”
“?(你们是哪里人?)”
“p.(巴基斯坦)”
卡车稍一减速,又扬长而去。原来是路遇来自“巴铁”的热情朋友。
钱旦看了看被塞在手里的铁棍“这么短?有个屁用。”
曾子健一甩手,他手里的铁棍蓦地变长了:“土人,这是我在伊拉克淘回来的甩棍。老子一身汗都出来了,前面有家店的冰淇淋不错,请你吃个冰淇淋压压惊去。中东北非地区部管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国家,你将来在地区部要支持整个区域的业务,应该也要经常去各个国家出差,跑得多了,什么事情都可能遇上。”
两个人坐在路边,吃着冰淇淋。曾子健说着他这些年在中东北非行走的趣闻轶事,钱旦饶有兴趣地听着。
曾子健问钱旦:“旦旦,考你个问题,你说伟华是靠什么赢得客户合同的?”
钱旦没想到他突然问了个正经问题,就答了个公司标准答案:“靠什么?靠质量好、服务好、价格低呗。”
曾子健一笑:“你真相信这个?我们能说比y公司价格低?服务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你是干服务的,别不服气,你们能干的人家一样能干。我们的产品质量可能会好一点点?我告诉你,真正靠的就是客户关系,能和客户高层建立起关系,对得上话才是关键,不然都是假的。我刚来的时候,为了和这边客户的管理层建立起联结守了一个月的饮水机。”
“守饮水机?”
“是啊!刚开始这边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伟华是干什么的,我们好不容易进得了客户的办公楼了,但是接触的层级不够,交流的机会不多。我发现这个客户有个特点,休息的时候喜欢聚在茶水间,他们老大偶尔也不使唤 boy,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