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吃了,搓搓手:“旦旦,我一直觉得你的个性是细中有粗,做事情很细致,但又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敢承担责任不怕死,正适合公司现在在海外打乱仗、打死仗的情况。你来海外会乐在其中的,多赚些钱,在深圳多买几套房!”
钱旦说:“还多买几套房?我买了一套房都觉得压力山大,多买几套拿来干嘛?”
“你傻呀,把这套房子押了再贷款,贷了款再买呀,你听我的将来不会后悔。”
钱旦挺佩服曾子健的,认为他一直是一个远方和苟且兼着考虑,兼着得到的人。
钱旦回到宿舍仍不想睡,看了几集“老友记”,提高英语听力和口语是他的当务之急;上了会儿网,收到秦辛发的邮件,她说:“你走后我在蛇口港的大门口坐了会儿,哭了一下,回家后在床上本来想哭,忍住了,起床看‘老友记’去了。”她还说:“你没有拿走你的牙刷和毛巾,让我好过很多。”
他有些意外,那天秦辛一直平静,没想到她会一个人坐在蛇口港的街边哭。他领悟到秦辛只是忍着不哭于他面前,所以笑得不自然,他却拿秦辛和传说中别人家的温柔小女人做比较。他觉得秦辛对婚姻的恐惧是伪命题,可自己真体会过她的心情吗?他看到朋友圈子里一些伴侣口说深爱对方实则深爱的只是自己,总希望对方按照自己的方式接受自己的爱,明明喝牛奶却每天起个大早去买油条豆浆表达爱意。钱旦想自己是不是也忽略了秦辛真实的喜怒哀乐?
凌晨四点半钱旦才上床,仍然睡不着。咿咿啊啊的祷告声又从附近清真寺里传来,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着,脑海里恍恍惚惚是少年时代学校有线广播里的进行曲,也是这样日复一日执着回响在日出时分。集体生活的日子总是会随着号令开始,当今世上也只剩阿拉伯人坚持着每日聚集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