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伯听着张寅初那贬低自家儿子的话有些无奈,小洛的性子确实惫懒了些,却也不像师弟说得那样。
在张寅初不知道的时候,张洛努力地强大着自己,他十几岁就一个人闯荡江湖,在江湖上创出了刀痞的名声。
那个少年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想到他自幼丧母,如果这个时候再丧父。
韩师伯闭上眼睛,看着张寅初心情十分复杂。
“师弟,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小洛怎么办?”
张寅初无奈叹气,他能有什么办法,当年那场屠杀逼得他进退无门走火入魔。
要不是水镜,他的老命早就没了。他还能怎么样?
“生死有命,我也没有办法。以后小洛有师兄看顾我也放心。他现在也有意中人了。
那姑娘虽说看着娇弱,将来却是个说一不二的,小洛那性子恐怕得让她磨平了。”
“我看着正好,有个人管管他,免得在这依山剑反了天去。”
“哈哈哈!师兄说得对,就得有人能制住他才行。”
张寅初收起血刃宝刀和韩师伯坐下来聊天。他们从一起练武学文,讲到了江湖闯荡,多少次腥风血雨中,两个人都是相携走过的。
这泰山刀能够发扬光大,说是张寅初响当当的刀狂名声所致,却也不尽然。
韩师伯开山收徒虽说用了泰山刀的名头,却是涨了泰山的气势。
相交多年,韩师伯看着张寅初发展泰山刀,有了归宿,又亲眼看到弟妹难产,张寅初崩溃,最后他们两人又一起把张洛养大。
张洛是个有些粗糙的孩子,没经过两个人的同意就把门派的名字给改了,依山剑派,两个人听了都气得追着张洛打了一顿。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五年,依山剑派的声明竟是因为张洛一人之力名震江湖。
“小洛是一步一步从血海里闯出来的名声。师弟,当年的事情你也放下了吧!”
“不放下又能如何,封叔一家也不在了。封梓这么多年也是杳无音信,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至少,我们没有看到他的尸体。”
两个人安静地喝茶,就像是往常一样,听着中院里传出的练刀习武的声音,感觉岁月静好。
韩师伯从张寅初的房里出来之后,辗转找到了陈夙的房间。里面的陈夙正在研究药草。
他既然接了这个病患,自然会尽心尽力让人多活几年。
“陈小神医。打扰了。”
“韩前辈,快请进。”
“小神医,韩莫性直,有一事想请教。”
“韩前辈请讲。”
“我师弟,可还有法子恢复?”
“这……”
“前辈,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不是陈夙不愿做冒险的事情,而是他不想从自己的手上伤及人命。
“人都言医者父母心,陈小神医仁心仁术,韩某佩服。只是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试一试。”
“韩前辈?”
“小神医与令妹的话,我听到了。你还有办法救他,为何不试一试?”
“这个办法古往今成功的例子屈指可数,盲目救治,不过是多葬送一条人命而已。”
“不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韩前辈,何必执着?”陈夙看着韩莫,大家都叫他韩师伯,很少有人知道江湖上还有一个韩莫。
“韩莫一生无甚牵挂,唯一在意的只是师弟父子二人。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愿意救一救师弟。
就算失败了,大不了就是与师弟一同共赴黄泉而已。”
“韩前辈,夙没有把握!”
“小神医,拜托了。”韩师伯朝陈夙深施一礼,让陈夙十分为难。
“我要给师弟恢复武功!让他摆脱孱弱,重新叱咤风云。”
“这个医治之法,没人会同意的。”
陈夙正色说道,不说张洛看中韩师伯,就说张寅初和韩师伯那份情谊,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要这样的法子说出来,第一个要救张寅初的,必定是张洛。
“韩前辈,此法一说出口,小洛必定……”
“你只管听我的安排。事情当然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夙拗不过韩师伯和他定好了救人的计划。待韩师伯走后,陈夙坐在桌旁良久都没有反应。
他是一名医者,想尝试各种治疗的方法,这是一个医者的执着。可是今天的做法,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他要不要去跟父亲说一说呢?想到自己对这医治之法还是没有把握,他觉得还是给陈神医去封信的好。
信确实寄出去了,还拜托了可靠的人去送,可是直到治疗之日临近,也不见有人回信。
想到父亲那性子,如果收到信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见证这样的病例,难道父亲那边有什么变故了?
陈夙没有时间想这些,按照韩师伯的计划,他把全依山剑的人都撂倒了。
陈夙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现在有人来依山剑寻仇,这整个门派都能被一锅端了。
“韩前辈,都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开始吧!”
“为了方便,舍妹和青儿姑娘她们没有放药,舍妹对药物敏感,她会察觉的。”
“无碍,三个小姑娘而已。”
“韩前辈怎么看不起姑娘呢?”
两个人正说着就见陈梨花高扬着小脸,带着薛青和洋洋走进了张寅初的房门。
“梨儿?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