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不好啦!”
周易还在梦乡里,大口吃着牛排和海鲜,就被从钱吵醒了。
“什么不好了?”他看了眼计时用的刻漏:才睡了七个时辰。
“不好了,探马来报,长子方向有大股官兵正在朝壶关进发。”
“意料之中,有多少人?”
“据说烟尘滚滚,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头。光是先头部队,就不下五千人!”
“咳咳……”
周易意识到,张杨的动作远比他想象得快。
他赶紧披衣起身,来到壶关城墙上,重新检视了一遍地形。
如他所见,壶关位于太行峡谷中间,张杨若是来攻,必须由地势较低的西面攻向地势较高的东面,没有便宜可讨。这也是贼徒大军们损失惨重的原因之一。
俗话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前提条件是这“一夫”是没有体力条的。
贼徒们不是铁人,短时间内扛住攻击没有问题,可如果敌人数量形成了量变,那也是蚁多咬死象。
想到此处,周易不由得神色凝重,道:“看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加强一下防御。”
从钱问:“如何加强?”
“先把大家都叫起来,每人从武库扛几竿长戟枪矛还有铁锹出来。”
“那丑人要扛吗?”
周易望着一脸憨憨表情的从钱,心里升起一股无明业火,一脚踹向他肥硕的臀部:“听不听得懂人话?赶紧去!”
很快,贼徒们扛着长杆兵器,提着铁锹走到了关外,并按照周易的指示,插在关隘两旁的地上,作为障碍,只留下大门及两旁的一小段距离。
周易的算盘打得很好:人都有思维惯性,如果你把整段都放上障碍,那么敌人就会试图毁掉障碍;但如果你只在一部分设置障碍,留有一部分安全地带,那么敌人就会尽可能地只从安全区域进攻。
这样一来,守方的防守密度就会增大,防守难度也随之下降了。
之后,周易又叫大家回到关口上,找来相对耐火的木料,做起了粗糙的木匠活,在垛口上架起一面面木墙,木墙上方还加了山脊形的顶。
郑葵看着大家紧张地敲钉子锤木板,觉得挺有意思,问周易说:“你是想把壶关改造成别墅吗?还搭凉棚的。”
周易告诉她:“原本城墙上面是空的,加上木墙和棚顶,可以更大程度地防御敌军箭矢。”
“可如果敌人有重型攻城器械什么的,那这木墙不就完全没有用了吗?”
“……希望没有吧。”
次日,壶关之下满布“穆”字大旗,星旗电戟,车攻马同。
这是张杨的部将穆顺,带领先头部队前来叩关了!
贼徒们虽已做好万全准备,但看到山下如此军容,依旧有些心惊胆战。
关外穆顺慷慨陈词:“我大汉自高祖以来,筚路蓝缕,方有十三州天下。我们大汉官军,一直上下一心,护境安民。而今贼徒作乱,势成叛贼,侵攻上党,以图私利。我等岂能容忍此等歹人在我大汉的土地上肆意妄为?今日领众将士来此,正是为了清剿反贼,铲除祸首。听我号令,杀!”
随着穆顺旁边军司马号旗挥动,原本持枪鹄立的前军发出地动山摇一般的呐喊,接着宛若一阵旋风一般卷过山坡,直奔壶关外关而来。
“撑不撑得住啊?”郑葵看着漫山遍野的敌军,也不免有些担心。还是那句话,她只是莽,但不是智障。
“撑得住,”周易说,“《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敌军前锋五千,正好是我们作战人数的十倍。也就五五开,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守军第一猛将裴元绍道:“还未接敌,岂能自损士气?总之我们一定能守住这里的!”
郑葵听了这番话,重新抖擞精神,通过木墙上的小窗遥视关外敌阵,开始寻找制胜的关键。终于,她发现一片黑黄之中却有一簇红花,这些士兵甲胄鲜亮,武器闪烁森然寒光,便忙问:“这些是什么人?”
裴元绍作为黄巾旧将,自然一眼瞥见,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出了四个字:
“并州铁骑。”
并州骑兵是大汉朝廷仅次于幽州、凉州的第三大骑兵。历史上也曾经威震大漠,只是随着匈奴的没落,并州铁骑也渐渐衰落下来。
后来历经丁原、张杨的整顿,时至今日,并州铁骑再度崛起,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战力。
周易远远看着并州铁骑,只见他们骑的都是匈奴战马,士兵们都穿着统一的红色的筒袖带盆领甲,背弓带箭,手持短矛,闪闪的寒光就是从这一根根短矛的矛尖反射出来的。
他后心发凉,同时又感到庆幸:幸亏不是野战,纵然并州铁骑再厉害,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很快,官军如汹涌的浪涛一般避开拒马,由中段攻击壶关,蚁附攻城。
周易差点笑得肚子都疼了:没想到心理博弈还真成功了,敌军果真都不往两边跑的!
无数的绳索和云梯靠上了城墙,环刀士顶着盾奋力攀爬。城上的或朝下射箭,或努力地割着绳索、推倒云梯。
可是敌军实在是太多了,有人登上了城楼,劈砍着脆弱的木墙,很快砍出一道道裂缝,木屑四溅。
幸好贼徒们有所准备,端好了从缴获来的长戟对着上来的人就是一通乱捅,时不时就有官军坠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郑葵和周易他们也亲自上阵,抵御敌军。
现在周易已经对自己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