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看向继天海,双眼微眯,渐渐凌厉,“继大人,我只问你一句,你今日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继天海不知此言何意,却也留了个心眼,反问李念生道:“莫非你以为我和魏大人过来冤枉你不成?”
李念生大笑:“继天海,武卫皆可作证,你方才还说是你向君上讨旨查办此案,魏大人只是随同,怎的此刻却又畏惧起来?”
忽然声色俱厉,“我问你,你到底办的什么案?”
继天海犹豫了,完全摸不透这小子话中的意思,贸然作答,只怕要踏入圈套,可若不答,眼下该说什么,如果还要以机案卫职权说事,就怕魏九林将此事报到君上那里,固然君上不会当场翻脸,事后会如何做,这就难说了。
李念生转身看向门外聚集的群众,高声道:“诸位且帮我做个见证,继天海继大人今日前来办案,我问他办的什么案,他却支支吾吾不敢答,不如我先抛个引子出来。”
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日有大量贼人潜伏城中,意图以剧毒之物危害都城,我查出此事有刘尚义参与,现下证据确凿,此人已认罪伏法,诸位有目共睹。
可何崇之偏偏赶来阻止机案卫行刑,我怀疑他是有意包庇刘尚义,因而将他拿下问话,有罪议罪,无罪还他清白。诸位,何崇之刚被我拿下,继大人就讨旨过来办案,声称我有罪,要拿我回去,我问他办什么案,他却说不出来,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继天海浑身已被汗透,总算知道付昌和王新远为何会在公堂上被这小子戏耍了,再让这小子说下去,今个的麻烦可就大了。
旁边捏着把汗的萧云曦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着实佩服,这家伙的嘴皮子真能说死人。
魏九林摇了摇头,内心惊讶无比,早听说李念生口才惊人,今日算是领教了,但这般混淆是非,终究不可取,于是劝阻道:“李公子,我与继大人只是依律问询,相信继大人并无他想,你错怪他了。”
李念生很是无奈,这魏九林怎么死脑筋,竟如此古板,直言道:“魏大人,是否错怪,需有证据辩驳,怎可妄下论断?”
“这……”
魏九林自知说错了话,却也无法反驳,不禁苦笑,这小子当真厉害。
继天海被李念生压得动弹不得,心头火起,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李念生,休要跟我耍嘴皮子,凭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
“继天海!”
李念生大喝一声,“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污言,亏你执掌刑律,却知法犯法,你愧对君上,愧对百姓。来呀,把他给我拿下!”
武卫立刻涌来,众捕快哪能同意,又再一次剑拔弩张起来。
正好燕小三带着一队武卫,押了两个主簿进入大门。
李念生喝道:“继天海酒后当街杀人,与高丘庇西街要犯,有通敌之嫌,事实俱在,何人敢阻挠机案卫办案,一律视为共犯。”
外面百姓顿时炸了锅。
“堂堂刑密司主司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简直天理难容啊!”
“这天杀的真该死!”
“多亏李公子机警,否则李公子今日反要被这大奸臣谋害了。”
魏九林见事态不可收拾,转头一看,继天海满头是汗,神色恐慌,顿时一惊,莫非真是事实?
“还不拿人?我看谁敢阻拦?”
李念生大喝一声,都四郎率先上去了,一把揪住继天海衣领,众武卫上来,便将继天海拿下。
“李念生,你别想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
继天海彻底慌了,慌的不是书信的事,是当街打死人的事,他已然猜到,何崇之肯定把他给卖了,否则不会把这两个主簿抓来。
李念生冷笑一声,“还敢嘴硬,人证俱在,莫非你真要当面对质?”
继天海再无侥幸,急忙叫道:“就算我杀了人,也轮不到你审我。”
李念生摇了摇头,叹道:“继大人啊,刚才我就问过你,你可是要质疑机案卫职权,可你又不说,也罢,我不像你,你有疑问只管提,我绝不回避任何正当提问,魏大人就在这,请他驳正。”
继天海无话可说,眼下只能指望君上出面了。
他知道君上不会容许机案卫这把利剑自已乱砍人,如果这个时候还去质疑机案卫的职权,等于是打君上的脸,到时还不顺势让机案卫抄家,这可是机案卫的强项,地皮都能翻一遍。
听着群众如雷般的欢呼叫好声,魏九林不禁摇头一叹,对李念生道:“李公子,若继天海所通书信无关通敌,到时还请将他与一应人证物证送往监察院。”
李念生回道:“魏大人,待我查清此事,必定给监察院一个交待。”
魏九林这便离去,此事还要尽快奏禀君上。
萧云曦过来,好奇地笑着看他,“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李念生得意起来,“曦曦,你看我是不是比姜智杰那个小白脸强?”
“除了会惹事,会耍个嘴皮子,别的看不出来。”
萧云曦的回答令他很是无奈,看了看天色,应该到了酉时了,认真道:“曦曦,你回家去吧,我还有事。”
萧云曦不乐意了,“不就是要找西街的麻烦吗?我陪你一起,敢动我的人,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我又不去西街,让都四郎去就行了。”
李念生心中一动,萧云曦这么说定然不是因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