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府位在太行以西,属河东路管辖,金兵入寇的时候,隆德府的府城被打破了,但是金兵的人马不够,并没有再向东而进,尽取隆德府全境,而是大军直接一路向南了,所以隆德府东境还是完好的,金兵走得时候,也没有去管,新任隆德府知府严守道是从江南过来的,来得时候就押运了一批粮草、军器,准备交付给向太原进兵的赵叔向大军,可是赵叔向回到洛阳之后,一直在拖延,大军并没有过河,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就都屯在隆德府东北境的黎城,这里没有被金兵进袭,城池完好,严守道和统兵都监许玄,也都在这里,名义上是看守这些物资,实既上却是他们不愿意住在连衙署都被烧了的隆德府城吃苦。
这天严守道正在府中和几个清客闲谈,一个下人就送了一封公文进来,严守道也不避讳那些清客,就把公文打开,看了看不由得笑道:“几位却传一传,我大宋威名还是在的,那胡虏也知道哪一方才是正朔啊。”
几个清客好奇的依次传看,原来这公文上写明,西夏国在贺兰山中得到了一件宝物,据说是当年张天师西游的时候,在贺兰山炼丹用得‘八宝天痴’西夏国王自觉不醒享有这样的宝物,所以就命九王子李世通,押护着宝物,一路东来,由金将娄室,已经进兵西北,为了宝物的安全,李世通只能是绕路而来,现在就到绕到了隆德府,准备经黎城前往泽州过河,前往东京汴梁,让严守道好生接待。
一众清客都道:“这西夏党项人以前或依附于我大宋,或依附于大辽,一直摇摆不定,在夹缝之中,才能生存,现在大辽亡了,他们自然就只能倒向我大宋了。”
严守道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惜啊!”
一个清客就道:“老公祖可惜什么啊?”
严守道长叹一声道:“先帝一生求道,最爱的就是这些东西,若是如今先帝还在,知道张天师的炼丹炉入京,该多高兴啊。”严守道以前是端王府的清客,赵佶未登基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赵佶,虽然没有能像高俅、梁师成等人那样得到赵佶的恩宠,但是也从一个平民,做到了现在的一州知州,所以他心中十分感念赵佶,时不时的就把赵佶给挂在嘴边。
几个清客也都知道严守道这个毛病,于是纷纷相劝,好一会才让严守道平复下来。
严守道就试了试泪,道:“让几位见笑了。”
一个清客忙道:“老公祖一片忠君之心,怎么会让人笑啊。”
另一个也道:“老公祖就是我们的榜样才是啊。”
严守道听他们拍了一会才道:“好了,也不必说了,现在还要几位来参祥一下,这西夏的九王子过境,我们要如何接待才是啊?”
一众清客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讨论了半个下午,才讨论出来一个结果,当下严守道就招了许玄过来,和他说了,许玄对这事并不感兴趣,因为那公文上说了,西夏九王子是自己带了卫队过来的,安保方面不需要大宋负责,只是每到一城,请他们出一个向导就行了,那这接待的事就没有他许玄什么事,既然没有功劳好拿,那许玄自然就打不起精神来了,只是哼哈答应了,然后回去,按照严守道的安排,就派出兵将,把全城都戒起来了。
公文上写明,西夏王子三天之后过来,严守道就耐心的等着,三天之后,果然才一清早,就有一队人马,远远的从西门方向过来,只是那队人马并没有打什么旗号,不过兵不立刃,将不穿甲,看上去比较悠闲,而且也不像是金兵,更不是宋军。
严守道就在城墙上看到,急忙向许玄道:“许都监,你速带一支人马出去相迎,看看是不是九王子到了。”
许玄唱了一个诺,就带着一部人马开城出来,在大道上列了一个阵势,然后横枪向前,叫道:“来得是哪里的人马?却不要再向前来,否则就要弓箭伺候了。”
对面的人马停住,一个生得英武的将官飞马而至,就拿着一方小印晃了晃道:“某河北经略司属下提辖赵潭,奉命为西夏九王子做向导,将军可验验我的印章。”说着就把小印给丢过来了。
许玄拿在手里,果然那是提辖小印,上面正是赵潭的名字,他不由得放心了三分,随后把小印丢了回去,然后道:“怎么调你这河北路的提辖来做向导啊?”
赵潭笑道:“小将奉命西调,到延安府为统领,张所张大帅知道我路途熟悉,不等我接任,就把我拨下来了。”
许玄听这个话合理,更加放心,就指指赵潭身后,道:“西夏九王子也到了吗?”他不知道这不打旗号的队伍里,是不是有九王子。
赵潭笑笑,道:“自然也到了,这一带有山贼,还有打草谷的金人,所以我们没有打旗号,只怕遇到了被动,将军若是不信,我请九王子出来,和将军见面。”说完不等许玄阻拦,就跑马回去,不过片刻工夫,对面军阵散开,一个小少年闪了出来,好少年,生得粉雕玉啄,看上去就像是锻打出来的银娃娃一样,身上穿着辽国的王袍,骑着一匹九尺银鬃马,那马摇头摆尾的撒着欢,一看就是西域良骥,不要说是大宋,就是金国也找不出来几匹。
许玄知道,西夏依附大辽的时候比向大宋请降的时候多,就是请降于大宋,也暗中和辽国通气,他们的皇帝登基都要得到辽国使臣的册封才算有效,国中依着辽服为尚,王族穿着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