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王子’傲然的点了点头,一张口用有些生硬的宋国话道:“我等急要赶路,只住一夜,还请都监放行。”
许玄已经派了人进去报了严守道,这会‘九王子’正说着话,严守道就率了满城官绅都迎了出来,离得近了,严守道就躬身为礼道:“在下隆德府知府严守道,奉命接迎九王子。”
那‘九王子’虽然看上去骄傲,但是却也有礼,就向着严守道一拱手道:“严知府,不知道我们现在能进城吗?”
严守道急忙答道:“自然可以。”当下就由他陪着‘九王子’在前,一齐进了城来。
才过了城门,那‘九王子’就凑到严守道跟前,说道:“我听说这隆德府的大半钱粮,还有严知府带来准备给魏王赵叔向北进大军的粮草、军资都在这黎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严守道听着这话不对,心中暗道:“你一个外邦王子打听这个做什么啊?”但他出于礼貌还是点头道:“不错,隆德府城被金人破坏的太厉害了,只能把东西都暂时送到这里来。”
“哈哈。”那‘九王子’打了个哈哈,然后道:“既然如此,就请严知府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装上吧,我这就拉走了。”
严守道脸色大变,就看着那‘九王子’有些惊恐的道:“你……你究竟是谁?”
“在下河北两路经略使,大宋信王赵榛属下胡骑营偏校,耶律国宝是也,奉了信王之命。来调这里的粮草抗金。”
严守道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走,耶律国宝早一伸手把他给按住了,就冷笑道:“怎么,严知府不打算给吗?”他这里动手了,后面赵潭的宝剑也架到了许玄的脖子上。
跟着这次的主将简伯凡大声下令,契丹铁骑就飞纵入城,不过片刻工夫,就把整个黎城给控制起来了,随后藏在城外的文仲容就押着车队进来,逼迫着许玄带路,去仓库搬粮草还有东西了。
严守道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叫道:“这是朝廷给魏王准备的军资,信王是河北两路的经略使,不去河北要粮,怎么跑到我们河东来了!”
简伯凡嘻嘻一笑,就拿出一封信来,拍在桌子上,道:“这是魏王给得手书,他同意把这里的粮草先借给我们信王来用了。”他说话的时候,不由得暗暗摇心,心里越发佩服朱武,不过就是手下的喽兵截了一个西夏九王子入贡的消息文报,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生生把黎城的粮草给诓到手里了,有了这批粮草,苦守金鸡岭就不再是难事了。
严守道还不死心,叫道:“那九王子的消息,也是假的了?是你们这帮强人杜撰出来的吗?”
简伯凡摇头道:“首先说明,我们是信王的部下,不是强人,另外九王子也是真的,不过是让我们信使传了话,说你这里有太行山的匪寇横行,不能接待,引着他们直接就去了泽州了。”
严守道气得差点直接死了,简伯凡懒得去理会他,就向客东侯道:“你们契丹人不是爱打草谷吗,这会就出去,把城里所有大户人家的门都敲开,向他们借些粮草金银,以备我们抗金使用,记住,不要杀人,也别污辱妇女。”
客东侯来之前就被安排了这个活,该注意什么都心里清楚,答应一声就自去了,严守道看得两眼发懵,指着简伯凡直哆嗦,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得人里,除了打草谷成性的契丹人,就是抄家惯了的土匪,这两伙联手,就像是蝗虫过界一般,一天之内,把黎城从头到脚给梳了一遍,除了几座大库给洗了个精光之外,从隆德府各处来黎城避难的大户,黎城上下所有的官员,都被抄得只余下内裤了。
简伯凡一直坐镇府衙,让人把严守道准备好的迎接九王子的酒宴都给搭上来,尽兴吃喝,严守道、许玄等人却都被赶在墙蹲着,一天下来,水米没进。
天光入夜,赵潭就进来向简伯凡道:“简哥,你这酒还没喝完吗?咱可该走了。”
简伯凡就起身道:“我这酒也好了,只管走就是了。”当下取出几封书信来,拍在桌子上,向严守道说道:“这个是我们信王借粮的凭证,以后还粮的时候你要是没有这个,我们可是不认,还有这个,这是我们信王写明的,由于部下胡骑才刚收拢,契丹野性没退,做了出格的事,还请勿怪。”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严守道、许玄也不敢动,还蹲在厅里,只到第二天天亮,才敢起来,知道简伯凡他们确是走了,不由得大骂不止,随后严守道就写了两个弹劾的折子,一个弹劾赵榛过路捞粮,打劫百姓,一个弹劾赵叔向,私自把国家粮草外借,然后派人连夜送往东京洛阳。
信用了两天的时间,送到了东京赵构的御案前,他先看了严守道的折子,然后又看了赵榛留下的书信,一张脸沉沉若水,就向邝询道:“拿去给相国看看。”
邝询应了一声,就捧着一堆书信下来,交给了丞相李纲。
李纲一一看过,不由得也皱起眉头来,暗道:“这信王也太大胆了。”
随后就向赵构道:“回陛下,信王擅取国库粮草,魏王私相接借,皆为大过,不过……他们现在都在河北防御金人再次南下,尤其是信王信中写明,他在太行山招降了那里七十二寨的义军,引得斩杀了大金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