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申时行此时搬出《大明会典》,就是想让刚刚与皇帝达成的“减税”、“减摊派”的政策维持得长久一些。
别今日刚减了,明日又寻出个其他理由再加上了。
朱翊钧心道,谁说万历皇帝受人蒙蔽?有这样受人蒙蔽的君王吗?
“卿等辛劳,内开《大明会典》书完,自总裁官以下,朕具有赏赐。”
申时行照例推辞一番,
“此系皇上特恩,臣等不胜感激,但臣等查得阁中修书旧稿,惟《实录》有升有赏,其《玉牒》有赏无升,至于《会典》书成,或止有升官、升俸等项,未见开有赏赐事例。”
“臣等窃以为,人臣分职任事,各欲自尽,何敢希望叙劳?况皆加俸升官,既已蒙恩,不必又行颁赏。”
“虽圣恩每从优厚,不拘常例,但今内库缺乏,岁用不敷,例外之赏,似应裁节。”
“臣等未敢仰承,所有各官赏赐,亦未敢分给,伏乞皇上收回成命,以重恩典,以节财用,臣等职分当言,不敢隐默,非故有虚圣恩。”
朱翊钧笑了一笑,仍然下旨特赐申时行白银四十两、紵丝四表里、新钞五千贯;许国、王锡爵各银三十两、紵丝二表里,新钞三千贯;副总裁沈鲤、纂修官赵用贤、及誊录等官,各赐银币、宝钞有差。
这些本就是历史上他们应得的,朱翊钧也没想无故短了他们去,
“朕素居深宫,外间民情事务不得周知,还要先生调停,倘或有该说的,先生且不时奏来就是。”
申时行忙回道,
“臣等幸蒙皇上委话,不敢不尽心尽言。”
朱翊钧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