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奎头上的汗忽然下来,虽然这个早上一点也不热,甚至还很凉爽。
这不就是分裂?一种人为的有意识的分裂?
无疑这是邪道了,或者是高深的正道。
贵雷妆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说,“如果咱们在这里正在练功,一切是合理的。这时候如果念头一飞,飞到了别的地方,你说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思绪呗,也就是念头飞了。
回到家,妻子李薇不在,今天她有班。
刘振奎冲了个澡换了衣服,静静坐在客厅里发呆,他对于贵雷妆的话还没有琢磨透。按下去的下意识现在又抬起来了头,他今天的确有些“异常”,好像话里有话。
妻子有留下的早餐,一面吃一面思索,味同嚼蜡。
洗碗的时候,脑子里却灵光一闪,不对,完全不对,扔下碗,打了个电话然后急急出了门。
泰城高铁区公安分局,侦缉处办公室内。
听完刘振奎的汇报后,梁弓良队长正在打电话,“对,就是那天早晨的那个白发人,发动力量,一定要找出来。”
然后二人又调出来下载的录像,六路车贵雷妆和顾小白乘车的画面,把贵雷妆的面容放大到满屏的程度。
是两个人。
极有可能是两个人。
也就是说,在工地现场出现的白发人和西湖出现的白发人以及路家庄李家孩子死亡的早晨从山上下来扬长而去的白发人和刘振奎现在接触的贵雷妆不是一个人。
相同的是他们都有一头白发。
很好辨认所以也就混淆了。
现在不敢确定,得找到了那个“冒充”贵雷妆的人再说。
“那边你不能放松,继续盯紧。”梁队长吩咐。
刘振奎说,“放心吧,我会盯紧的。”就离开了警局。
白发总是显得很怪异,染什么发色不好,自然的黑色哪里差了。人老头白,半百全白那是成熟和沧桑,正好配着明净的心,一步一步走向老境。少白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多和遗传有关,反而要把头发弄成黑色。
头发五颜六色,已经见怪不怪,为了好看,为了个性,为了换一种心情。
染成白色的人总是很少,也总是很显眼的。
一点也不用担心,那个冒充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人民的汪洋大海这不是一句空话,有些冷漠只是相对的,是顾不上的挡箭牌,说明我正困在我自己的事情里,你不会帮我的,得我自己来。
在回去的路上,刘振奎还在思索,因为不看路甚至被开车的司机骂了几句。
他是不是在暗示我拐着弯提醒我?贵雷妆有什么目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验证过,贵雷妆的确是贵雷妆,另外一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冒充,还是只是因为头发相似,巧了和?
本来就无意冒充?
路上人来人往,再和记忆结合起来,人的面貌上的确有相似的两个人,如果加以模仿加上神态动作嗓音还会更像。
这说明人有类的区别还是遗传上有什么相通,还是有些别的什么,一点也不明白。
第二天在警局,询问嫌疑人。
隔着透视玻璃,刘振奎把偷拍到的手机上贵雷妆的照片和这个人比对,面容一点也不像,年龄也有悬殊,贵雷妆五十多,而这个人也就不到三十岁。
人很老实,一点也不抵触。
姓名:卜二般。
年龄:29岁。
籍贯:泰城泰楼市。
住址:岱岳区演武厅镇双石村。
职业:打零工。哦,农民。
为什么要染发?好玩。
为什么要染成白发?这样我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