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光信,已经被三吉和勇太二人用绳子捆住双手双脚,嘴里还被塞了一团抹布,倒在二人身后的地面上,眼睛睁得极大,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三吉和勇太二人蹑手蹑脚地跑到光信面前,三吉重重按住光信的双肩,一双通红的眼睛里留着惊恐害怕的泪水。
光信怔住了,今天傍晚的时候他来找三吉和勇太玩,却被两人莫名其妙地敲晕,醒来便发现自己被两人捆住,只能看到外面似乎在着火,有隐约的哭喊声传来,却分辨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信!”三吉胡乱抹了把眼泪,说道,“对不起,外面你不能去,现在我和勇太要带你离开,我们离开太介村,永远不回来!”
“勇太,背着他!”三吉转头对勇太说道。
三人中个子最壮的勇太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光信扛到自己背上,准备从后门溜走。
“等等。”
三吉不知从哪找来一条黑布,把光信的眼睛蒙住,然后才说道:“走!”
他不愿意让光信看到现在太介村的惨状。
勇太深深吸了口气,打开了后院的门,小孩们趁着夜色跑了出去。
……
源右止站在生代婆婆家的屋檐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不是他不想出手干涉,而是在这场屠杀开始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干预幻境里一切事物的能力,只能做一个观众,看着三十五年前的历史在眼前上演。
历史的巨轮沉重地撵过,所有人都是轮下的尘埃。
他看到难民们在黑夜里持着凶器潜入村民们的房间。
他看到田泽一木将利刃刺入懵懂少女的心房。
他看到生代婆婆和西熊介临死前的壮烈。
他也看到三吉勇太拼死想要保护光信。
他的胸膛高高隆起,久久不能平息。
但是噩梦还没有结束,田泽一木出现在了三个孩子面前。
……
“大,大人……”
三吉和勇太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持刀男人,面色骤然惨白,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空气中的血腥味重了许多。
被蒙住眼睛的光信“呜呜”地挣扎,三吉连忙按住他的头,壮着胆子对田泽一木说道:“大,大人,饶,饶了光信吧,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啊大人,光信和我们一样,只是个小孩子,我,我们小孩子懂什么呢……”勇太也咽着唾沫帮光信求情。
“一个不留。”田泽一木淡淡说道,一步一步靠近三个孩子,胸前的佛珠轻晃,手中长刀轻轻擦过地面,“留下他便是祸患,你二人长大后自会明白。”
“大人!”
三吉和勇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虽然两个孩子害怕得不断颤抖,但却没有退开,只是不断对田泽一木磕着头,磕得地面“咚咚”作响。
光信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整个人疯狂地挣扎起来,像只蚯蚓一样努力朝远处爬去,脑袋磕破了也不敢停下。
不远处的屋檐上,全身亮着迷蒙光芒的源右止想要冲下屋檐,却被冥冥之中的一股力量强行定格在屋檐之上,任凭他使遍所有招数也无法突破限制。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都是三十五年前真正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变。
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无动于衷。
“噼啪”
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鸣,天空中黑云翻滚,似乎有巨兽在其中苏醒低咆。
田泽一木停了下来,仰起头望向天空,努力睁开只有一条缝的眼睛。
“大人,佛祖……佛祖发怒了,光信,光信不能死!”三吉急中生智,连忙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三吉话音刚落,空中又亮起一道电光,照亮了田泽一木胸前的佛珠串。
“啪”
一颗佛珠突然碎裂开来,碎片落在地上。
“佛祖,佛祖显灵了!”三吉深深叩拜,“佛祖息怒,佛祖息怒,大人定会饶光信一命,求佛祖饶恕!”
“大人……”勇太跟着三吉跪拜下去。
田泽一木眼神里出现一丝迷茫,抬起左手握住胸前的佛珠串,低声喃喃:“佛珠无由而裂,莫非真是佛祖?”
“是佛祖,一定是佛祖!”三吉说道。
田泽一木收回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已经爬出去十几米的光信,缓缓说道:“既然佛祖显灵,我便只好饶你一命,但这苦海无边,佛祖定不愿让你再见这世间苦难。”
“那么,便不见吧。”
手中长刀“嗖”地掷出,掠过三吉颊边,割断了他一缕头发。
“啊!”
一声惨叫响起,三吉和勇太猛地回头,额头上立刻笼了一层汗水!
“光信!”
两人连滚带爬跑到光信面前,勇太将光信抱在怀里,之间光信眼前蒙着的那一条黑布被从中划开,鲜血染红了双眼。
“瞎,瞎了?”勇太颤声道。
三吉浑身冰凉。
田泽一木默然地走过三人身边,捡起没入地面的长刀,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吉和勇太颓然跌坐在地面上,三吉取出塞在光信嘴里的麻布,光信张了张嘴,突然死死咬住嘴唇,直咬得嘴唇流出血来。
“光信,对不起,我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勇太低头说道。
“能留住命,就已经是很好了。”三吉一边解开光信身上的绳子,一边叹了口气说道。
绳子一解开,光信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三吉和勇太,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