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英自入川以来,也学着别人的样,夜夜都要参禅打坐。
此刻已快进入冥想状态,总督府内的吵嚷之声却突然响起。
“总督大人,快出来看看呀!”管家脸色灰败,显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慌什么慌?究竟出了啥事?”
他打开房门,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清一色的清兵。
前面站着两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一个白袍,一个青袍。
李国英大怒道:“何人敢到我总督府撒野?”
他还没有和杨展打过照面,所以不曾认识。吴三桂在嘉定与杨展谈判时,他也不在场。
着白袍的人躬身施礼,不卑不亢道:“草民杨展见过总督大人!”
“杨展?你就是蜀主杨展?”
“正是在下,深夜造访,还望大人恕我师兄弟唐突之罪!”
李国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搞不清状况,也不知该作何表示。毕竟,这几年都被杨展的威望压着,一直小心翼翼,只有最近才稍稍有了点底气。
他想不到杨展会突然造访,而且是深夜。不过,想想最近与蜀江盟的冲突,也不难猜到杨展的来意。
李国英不愧是久混官场的人,他知道杨展师兄弟武功盖世,好汉不吃眼前亏,客套道:“啊,原来是蜀主,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
杨展和见宽也不客气,跟他进了厅堂。
落了座,奉过茶,李国英问道:“蜀主,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听说总督大人现在是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红人,我俩也来奉承奉承,看看有无我蜀江盟可效力的地方。”
“哪里,哪里,国英不过受朝庭俸禄,尽为官之责罢了,哪及得上蜀主英雄盖世,为万民景仰。”狡猾的李国英只说这些虚话,不往实事上扯。
而杨展灼灼的眼神却一直盯着他,盯得他发麻,抖动着脸上的横肉,道:“国英可有失言的地方?”
“不,大人说得非常好,只是,我已经找到为大人效力的地方了!”
“喔,蜀主请讲!”
“从今天起,每天晚上的这个时辰,我们便来为李大人治病,一直到治好为止。”
“哈哈哈,蜀主开玩笑吧?国英近来身体好得很,就不劳蜀主大驾了!”
杨展摇摇头,诚恳道:“不,不,不,总督大人,你的病已深入骨髓,若非我这样的练武之人为你诊治,你恐怕活不过今年秋天了。”
李国英一惊,看杨展的神色不象是说的假话,便问:“蜀主看出我何处有病?”
“大人眼窝沉陷,印堂发黑,说话虚浮,病根在腰上,你试试,站起来试试!”
不知怎么的,杨展话刚说完,李国英就真的觉得自己有病入膏肓之感,惊恐地往地下一站,随即便摔倒了。
他趴在地上的时候,已然明白中了杨展的道,心中暗恨。若是真要发作,又怕自己性命不保。
杨展搀起他来,稳稳地放在椅上,安慰道:“大人勿惊,你这病虽然来势凶猛,我还是有办法帮你医治。你只要在三个月之内帮我做成几件事情,我包管你痊愈。”
李国英又气又恼,哼哼道:“蜀主真真好手段!我很好奇,你又是用什么手段挟持了平西王,以致他纵容你在蜀地为所欲为!”
杨展轻蔑地一笑,“你怎能与平西王相比?他可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你则是背后插刀的小人。”
“他英雄?我小人?你们不是都在背后骂他汉奸吗?怎么又成英雄了?”
“他打开三海关,是为君父报仇。同样是投降清朝,他的行为比起你来,光明得多!”
李国英依然不服,“哼哼,如果你把送给他的金子分给我一些,我也会成为你眼中的英雄。”
杨展懒得再和他多话,再次问道:“你的病究竟想不想治?”
“蜀主究竟要让我做什么事?”李国英还想说几句硬气的话,无奈腰上实在疼痛不已。
“第一件事,听说皇上给你许了个大官,兵部尚书?川陕总督?你上个折子,辞了它,告诉皇上川中太平,都在大清治下,不需要用兵,顺带把他给你的兵权上交了。其余事情,不着急,一件一件办。”
杨展缓缓道来,李国英却听得惊心。想不到蜀江盟果然厉害,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被他们探听去了。
李国英沉默不语,刘见宽手指微动,刷地一声,剑已出鞘,随即,又被杨展按了回去。
刘见宽的剑,出鞘便要杀人,也只有杨展才能阻止。
李国英眼前闪过死亡的影子,额上的汗滚滚而下,之后,无奈地摊摊手,“我现在寸步难行,如何书写折子?”
杨展点点头,“说得好,是应该先治病。”
他伸出右手,作势在李国英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往他腰上一点。
李国英倏然站了起来,如遇到鬼一样,吓得魂飞魄散,在屋子里乱走。
“呀,总督大人,你的病真的不轻,让我好好帮你治一治吧!”
杨展拉着他的手,到了书案边,拿起一只笔,塞到他手中。
李国英无奈,只好写了折子,又唤来管家,让他明天派人送到北京。
办完此事,李国英不停地作揖打躬,“蜀主啊蜀主,怪我有眼无珠,之前有不周到的地方,以后都不敢了。请你帮我解了身上的咒,我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杨展肃然道:“总督大人,你以为我刚才给你施了咒?我生平最恨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