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光脑袋嗡地一下,然后就昏厥过去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正常了,据他婆姨娘家人说,二次昏厥后,一睁开眼儿,这吴春光就瞅着茅草房棚顶嘿嘿傻笑,笑后扑楞地就从茅草上站了起来,边拍着手,边往外面跑去了,凡是遇到下地干活的老农民和路过的行人,吴春光总是在嘿嘿傻笑后,将自己缎面的长褂解开,露出长满黑毛的,毛茸茸的胸口出来呢,然后拍着手撒着欢快速地跑开了。

农夫还好一些,但是一些妙龄的少女,看到在兴化乡下竟出了这样一个怪胎,总是避之不及,多数时间被吴春光裸露前胸黑毛的毛病逮个正着。

于是在兴化乡下,这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被吴春光毒害的妙龄少女越来越多,乡间有姑娘的农家人终于炸开了锅,互相撺掇着到了吴家的茅草房。

老实巴交的农民聚集的再多,多数时间也不敢轻易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吴家现在再穷,这七里八乡的,谁人又不知道,吴家祖上是做过官的,就算现在破落,可人家身上穿着的缎面长褂,紧身的花锦面小袄,这七里八乡的泥腿子谁穿过?

他们就是聚集在茅草房前七吵八嚷的,就是连一脚将破房门踹开的勇气都是没有的。当吴春光的婆姨带着吴春光从破屋子出来,站立在门口,这七吵八嚷的噪音,就像是沸腾水锅中,突然添加了大量的冰块儿,竟然连一点点咕哝声都没有了。

老实巴交老农民几乎都是缩着脖的,眼神也不敢和吴家婆姨对视一秒钟,仿佛这阴沉着脸面,目露凶光的吴家婆姨能吃人似的,目光一接触,便就纷纷躲闪开来,不敢直视了。

吴春光的婆姨到底还是中规中矩人家的孩子,却也并不难为老农民,说了些安抚的话,什么她儿子托人稍回钱来,就将这茅草房重新修葺一下,她娘家人也不会不管他们,有了条件就将吴春光用铁链子栓上。现在她会看着吴春光不让他乱跑。

多多少少的,这也算是一个交代不是,老农民也就此下了一个台阶,散了。而事实却并非吴家婆姨说的那么好,吴春光依旧在乡间的小路上到处乱跑,看到妙龄少女还是解开他的长褂,要绣一下胸口的黑毛。

而吴家婆姨心心念念盼望儿子的事儿,也终于有了着落,她儿子死在战场上了,但是遗物却让人给捎了回来了,其中最有价值的,无非就是白花花的大洋,和一些散碎的银两。

吴家婆姨,用儿子用命换来的钱财,修葺了房子,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简陋,但总体像点样子了。

硬山顶的小房,房屋顶上是灰青色的瓦,墙壁上的青砖垒砌得规规矩矩,真也是舍得花了本钱,硬是在窗户上安上了当时极为金贵的玻璃,而在小屋屋后却又围了个小后院。

房是修好了,答应七里八乡老农民的事儿,吴家婆姨也做了。她将吴春光锁了起来,可她却病得不行了。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能依仗的儿子没了,不久吴家婆姨便也就病死了。

吴家婆姨死的惨,临死前连一颗药丸都舍不得吃,可就是这样她还强撑着病得不行的身子,为吴春光简单地做些饭食。这或多或少地刺激到了疯掉的吴春光,让他脑子清明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疯魔,从什么都不知道,变得时而清醒,时而又有些糊涂,时而有点疯,时而又咬牙切齿。

吴春光的行为,到底还是得罪了他婆姨的娘家人,就是他婆姨死掉了,他娘家人打发一些人手来将他婆姨下葬的地点,连告诉他声都没有。自此后也就不再搭理这吴春光了。

吴春光守着几块儿垛田过活,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温饱,闲暇时又在房后的院落里,种养一些农作物和家畜。

眨眼十多年就过去,吴春光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在孤寂中画上句号,可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跟拾捣粪桶跑了的花旦带着两个她和拾捣粪桶生下的丫头不知怎么地又找回吴家垛田边上的房子了。

因吴永的父亲,吴守正讲述过这一段事件,吴永对于这事件知道的很详尽——自那花旦和拾捣粪桶的离开后,很快便将吴家的家财挥霍一空,而那拾捣粪桶的,又身无长物,只能又以拾捣粪桶为生,但是所获得的收入却又不足以维持一家的生计,特殊的人生经历,又使得拾捣粪桶的起了邪念,又想通过勾引人家小妾获得稍微富裕些人家的家资。

可这一次却惹上了祸端,平白就让人家打死,然后又告到官府衙门去了,说这拾捣粪桶的,到人家绺窃,枉送了性命不说,又断送了花旦母女的生活,让人家勒索走了房产。

花旦没甚大本事,为人又吃不得半点苦,又想着以前吴春光种种的好,这就带着两个丫头,在兴化城里四处打听,又寻到了吴春光的住处了。

吴永爷爷欣然接受花旦的再次归来,每每夜里,却总是要缠绵一下,而却势力地将花旦和粪桶生的两个丫头当做了丫鬟使唤,这一来二去的,这花旦便也真就怀上孩子了。

可没等到花旦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这吴春光,也就是吴永的爷爷却已油尽灯枯,即将撒手人寰的了。临终前,吴春光曾经交代过花旦,要是她给他吴家生了一个男娃娃就叫吴守正,如果她给他吴家生了个女娃娃,她就叫做花花草草的都行。

吴春光死了,结束了他不光彩的一生,但是花旦的苦日子却到来了,她生下了一个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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