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听到后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的命令,骑军禁止出击,都给我好好猫着,违令者斩!”
说完狠狠盯着这西军巡检,自己何尝不知压力巨大,可如今若将骑军派上去,与战局没有任何意义!
他选择相信西军,相信延兴军,相信大宋的军人!
长枪阵经过大半天的厮杀,军士气力消耗巨大,在卫戍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弩箭去哪儿了?这是在前方指挥的所有延兴军将士心中巨大的疑问,若是没有弩箭削弱卫戍军冲锋的势头,怎么顶得住?
……
“大将军,你看,宋人的弩箭用完了!”野利拓石看着缺口处久久没有射出弩箭,大喜道。
“哈哈哈…待破了宋军,定要将那延兴军的主将绑到阵前,活剐了他,祭奠战死勇士们的在天之灵!传我命令,再上五千卫戍军,给我往死里冲!”野利遇乞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
“杀!”
梁七正指挥着刀斧手与西夏人厮杀,猛然身后响起巨大的喊杀之声,扭头一看,竟然是石鑫领着弩军,提着腰刀冲了上来,看样子是要直冲冲向西夏人堆里扎进去。
“不得越过刀斧阵!不得越过刀斧阵!石指挥使,让你的人在我左右列阵!”张义战死后,梁七就被李现安排接替了刀斧手的指挥权,若是此时放弩军冲进去和西贼绞杀在一起,如何区分地我?
石鑫闻言连忙举刀大喝:“刀斧手左右列阵!不要冲乱军阵!”
延兴军军阵理念深入人心,听到石鑫高呼后,连忙止住步伐,在都头们的带领下,与刀斧手结成横阵,依令挥刀杀敌。
“石指挥使,你怎么上来了?西贼重步兵冲击力很强,你们在后面射箭更有用些!”梁七向石鑫不解的问道。
“…没箭了…”
“啥?”
“别废话,好好杀敌,我又不是只会放箭打炮,我弩营也时时练习战阵厮杀的好吧!”石鑫最烦看到这种眼神,搞得在自己是个不会拿刀的娘们,当即甩过去一个白眼。
梁七一听,得!你是上官,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也不理李现白眼,只是专心指挥作战。
“杀!”
“嚯!”依着主将号令,刀斧手齐齐举刀用力劈下,又是一排卫戍军被砍成了碎块,接着再举刀,再劈下…只是眼前的息贼仿佛无穷无尽,怎么杀也杀不完。
长枪阵并没有坚持太久,依然被冲撞得步步后退,严密的盾阵终究被撕开了道道裂缝,喜出望外的西夏人立刻瞅准时机,将长枪重重刺了进去,长枪阵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有持盾的军士被刺翻在地!
“顶住!顶住啊……我们是延兴军,我们是天下第一军,不退!不退!”杨喆早已接过一面大盾站在了阵中,自己已经用尽了气力,可还是挡不住蜂拥而进的重步兵,他们人太多了。
“去死吧!”一面大盾后露出了西夏人的头盔,杨喆用力将长枪狠狠刺去,锐利的枪尖破开头盔,扎进了西夏人的头颅,可此时自己也是门户大开,至少四根来自不同的长枪,破开胸前和脑袋上的盔甲,狠狠扎进血肉中…
“混了半辈子,死得还像个男人…”无尽的黑暗袭来之前,脑海中回响的确实这么一句话,丁营指挥使杨喆战死!
不久,戌营指挥使庞军战死…
唐渡对李现拱手道:“将军,枪阵需要我,我先走一步!”
李现闭上眼睛默默点了点头,心中一阵焦躁,野利遇乞!你怎么还不动?
唐都去后没多久,就见城墙上军旗摇摆,这是野利遇乞增兵的信号,李现连忙展开望远镜,凝神盯着缺口细看,突然间,缺口处涌来的卫戍军猛地增加了数倍。
“就是现在!”李现放声大喝,身后旗手连忙挥动令旗,沉寂了半天的爆破弹奏响了反攻的序曲。
三千枚!
这是所剩爆破弹的大半,一千枚砸进了正在向缺口冲锋的卫戍军四周,两千枚砸向了围攻城墙的擒生军头上,爆炸声连成了片,整个耀德城的城墙都被腾起的烟尘团团笼罩,西夏人猛攻半日,眼看着宋军就要全盘崩溃了,此时突遭致命打击,士气瞬间跌入了冰点,幸存的攻城残兵再也不顾身后督战队的阻拦,拼命向大阵逃去…。
不仅如此,因为大阵距离城墙颇近,爆炸的威力波及甚远,溃兵又引发了大阵中其余军士的恐慌,战局瞬间逆转,整个西夏大阵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而此时西夏军阵南五里,来援的宋军骑兵,已经结成了两个相距一里庞大的锋矢阵,正向着北方齐头并进,韩琦居于西阵,杨将军居于东阵,有如绞绳的两端,向西夏人的脖颈迅速套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