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心胸宽广,在下领罚!”说完,就一口气干了三碗水酒,喝完后脚步有些踉跄,有心想吃些菜,可韩相还未发话开席,自己只能盯着桌上的美食发呆。
李现轻轻一笑,心中自然晓得在场的都是新政一党,今后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哪有自己人对付自己人的,其实也不怪杜申,这年头,武人的地位就是如此,在役期间还好一些,若是伤残归乡,自己老婆被乡绅恶霸活生生抢走的案例都时有发生。
必须要将兵役法实施起来,韩琦约我吃饭,必定是有事相商,若是家宴,何故要邀请富弼、范仲淹、曾公亮、杜衍等人?
“令公子倒是好爽,上云啊,若是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给义父一份薄面,就此别过,若是以后再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相信杜使臣定不轻饶了他,可好?”韩琦柔声和李现商量道。
“既是义父开口,孩儿敢不从命?”李现对韩琦拱手,恭恭敬敬地答道。
“哈哈哈…那就好,吃菜吃菜,为父先敬你一杯,祝你凯旋而归!”
桌上众人见状也是端起酒杯,七嘴八舌地祝贺李现凯旋,推杯换盏几轮后,气氛越来越热烈起来,李现拿眼色看了看任怀亮,对杜申努努嘴,任怀亮了然入心,拿着一坛酒,坐到杜申身边,看那架势,杜申估计得被灌得抬出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现喝完一杯后,开口对韩琦道:“义父,延兴军军中孩儿盘了一下,四十岁以上的军士尚有两百余名,根据都头们报上来的结果,至少有一半人希望归乡,若是从他们十六七岁进入军中来算,服役已经二十余年了,孩儿想请义父做主,在延兴军中率先施行兵役法!”
范仲淹一听来了兴趣,抚须道:“上云所言极是,这是好事儿啊,不管是当兵还是为官,不都是图个万年能够荣归故里嘛,老夫支持你!”
“此次对辽谈判,若不是我大宋兵锋犀利,哪里能够如此顺利,这些军士看似平凡,可若是没有了他们的坚持和忠勇,怎能击败辽人,开疆拓土,我也支持!”富弼接着范仲淹的话说道。
“好好好,次相末相都支持的事情,我怎么能够推辞,明日早朝老夫必定争取!”见范、富二人发话,韩琦更加没有理由反对,当即拍下板来。
“各位相爷,听说三司使如今可是笼络了不少士子官员,专门针对新政进行抨击,其中那司马光和吕诲就是跳脱地最凶的两个,下官担心明日会起波澜啊…”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再经过几年科举的话,天下还有多少士子愿意跟他们站在一起?哼,说起来,这还是上云的功劳…”韩琦听到杜衍的担心,意气风发地大声道。
“就是,科举加大录取规模,新政影响到的人群就会越来越广,等在地方上磋磨几年,岂不是众正盈朝!”范仲淹赞道。
李现心中微微一乐,想不到啊,大宋的相公们能如此团结,这也是对外作战不断胜利的结果,历史上韩琦和范仲淹就是因为背上了军事失败的污点,在政敌攻击下不得不饮恨自贬离京,而如今,军事上的不断胜利,不仅仅给这些相公们带来了巨大的威望,连皇权也逐渐巩固,赵祯也觉得,如今的他,说话越来越顶用了!
“若是如此,孩儿就代延兴军全体军士,多谢各位相公了。”李现起身行礼,众人连忙把他拉下座位,富弼最年轻,说得也最大声:
“定西伯千万不用这样,都是为了大宋的强盛,再说了,喝酒有个规矩,屁股一抬,喝了重来,你看看你,先自罚三杯吧,哈哈哈…”。
“对对对,年轻人,多喝一些,我这个叔父给你涨涨酒…”范仲淹端着酒壶乐呵呵地说道。
“哎?岂敢劳烦范公…好好好,我喝我喝…”李现一乐,哈哈,白捡来一个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