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快!离开这段城墙,快离开!”钟飒心头大惊,城墙真要塌了,连忙招呼蹲在城下的军士离开,不少军士已经心神具丧,非得当面踢打后方才醒悟过来,而城墙,真的撑不住了…
“轰隆隆…”沉闷的巨响传来,头墙,靠近咸丰门段,终于扛不住连续的轰击,散成了碎块,向下塌了下来,眼见两个军士还捂着耳朵浑然不均头顶上的异状,钟飒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一手一个将两个军士扔出了城墙,待到自己稳住身形想要跟过去时,墙…塌了!
“殿帅!殿帅!殿帅…”眼见此兔起鹳落之间,钟飒所在之处就被硝烟笼罩,天武第一军军都指挥使急得双目通红,抓起一面盾牌顶在头顶就要冲进去,身边部下连忙拉住他,碎石依然还在掉落,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将军被碎石掩埋。
“啊…殿帅啊,呜呜呜…”钟飒治军严谨,但平日里对禁军无论是军官还是军士都十分体恤,不仅仅在殿前司,哪怕是在侍卫亲军司各军中都有不小的威望,此时生死未卜,不少天武军军士和军官都捶地痛哭起来。
“汴京城塌了…哈哈哈,投石机果然是破城利器,前军冲杀进去!”萧虚烈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天下第一城的城墙在自己的投石机阵前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轰了一个多时辰,竟然塌了…
“破汴京”一声胡语从军阵前方骤然而起,呼声苍凉,透着一股凶悍的杀气。
“嚯!!!”数万大军齐声呼应,喊杀声直冲云霄,贪婪和yù_wàng在军阵中弥漫起来,刚刚大将军许诺,汴京城下后,除了皇城,其余各处任意劫掠,那么多王公贵族的财物和女子,平日里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前进!”
“杀!”首批冲阵军士提着弯刀,呐喊着向前冲杀而去,失去了城墙保护的城池,在他们眼里就跟脱了衣服的妇人一样,任我宰割!
……
“官家!”
赵祯转头看了看,一边任凭内侍往自己身上绑着盔甲,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官家要上阵?”
“是。”
“我陪你…”
“不用!我说你个女流,你要干什么?”
“仓啷”一声,赵祯吓了一跳,闻讯赶来的曹皇后抽出一把长刀,竟然浑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我们曹家世代从军,我从下习武,寻常人不是我的对手,由我护着你,定可安然无虞!”
赵祯盯着曹皇后的双目,曹皇也回瞪着赵祯,自从成为皇后之后,就没怎么见过皇帝,他眼力和心理只有那个张美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寻机体现自己的价值。
“唉…也好,帝后出征,军民士气定然更加高涨…杀人有侍卫和军人,你护好自己,别受伤了…”
“嗯!”一见赵祯答应,曹皇后方才露出小女人一般的得意,恬静地应了一声,静静看着赵祯着甲。
“官家!”门外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赵祯皱了皱眉头。
“慌什么?说!”
“官家不好了,咸丰门附近的城墙被轰塌了,辽…辽人,冲进城了!”
“什么?!钟飒呢?”
“终老将军撤退不及,被碎石掩埋,生死未卜,如今天武第一军正率领着数万厢军与辽人在城门内血战,辽军势大,形势危急!!!”
“快!”赵祯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北门三军无首,绝对撑不住多久!
“官家,相公们求见!”
“不见!没空…”
赵祯头也不回,匆匆提着宝剑冲下玄武门,身后曹皇后一身戎装,手提长刀,紧紧跟随。
这一副画面被在玄武门外的韩琦看见,吓了一跳,连忙不顾君臣礼仪,冲上去拦住赵祯道:“官家、圣人,你们要去哪儿?”
“钟飒完了,北门三军无首!”
“那也得我们臣子去,您是我大宋中兴明君,有什么危险我们臣子上!”
“韩相!!!”赵祯一把拉住激动的韩琦,语气森然道:“城墙…被轰塌了!”
“什么?!”韩琦一时语噎,这才开战多久,中午还没到呢,城墙怎么就塌了?!好在自己经历过不少战事,连忙稳定心神道:“官家莫急,辽军定然冲上来啦…城里应当留有预备队!”
自己的义子什么脾性最清楚,无论何时,他总会留有预备队,没道理汴京没有!
“嗯…好像有…天武第二军?!”赵祯想了片刻,怎么把天武第二军给忘了,身边戍守玄武门的天武军军士有些无语,敢情官家刚才难道想把咱们丢在皇城?
“官家,老夫不拦着你,可您得带上我!”韩琦一看这还得了,就这军事素养,上了战场能活多久?不能让你一人去,我得跟着!
赵祯点点头,韩琦领命后对天武军吼道:“告知你们的都知,天武第二军集结!”
“末将领命!”
韩琦又转向赵祯:“官家,你的大内侍卫呢?还有金枪班等大内班直,您总不能和圣人带着十来个内侍上阵吧…”。
赵祯方才觉得有些尴尬,当即拱手道:“朕疏忽了,拜托韩相了!”
“官家放心,定西伯约定三日内反击,若是汴京危急,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