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在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离开了父母,被送到船上生活。他们作为见习军官,在船长身边学习如何使用六分仪和海图、如何驾驭海上的风浪、如何赢得水手的尊敬。
等他们到了二十岁——如果他们能熬过海上的艰苦生活的话——他们就会成为一名坚韧、顽强的男人。
那时他们就会有资格参加海军委员会的考核,通过考核之后,他们将迈入海军真正的军官阶级,成为一名副官。
但现在,温特斯眼前这几名见习军官还只是小孩子罢了。
“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给面前每一名小孩的盘子里都放满了肉之后,温特斯问。
那名金色卷发的小孩和同伴们对视了一眼,又站了起来微微鞠躬道:“这些已经够了,谢谢。”
温特斯越发觉得这个小孩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用不着客气。”
但这个表示亲昵的举动却惹怒的小军官,原本彬彬有礼的金发小孩生气地打掉了温特斯的手:“别拿我当小孩,我可是一名海军军官!”
温特斯哈哈大笑,他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小大人更加可爱。
安德烈也大笑着站起身,端起酒杯说:“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敬诸位海军军官。”
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酒。
那名金色卷发的海军候补军官也不甘示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温特斯给了安德烈一拳,真诚地对小海军见习官们鞠了一躬:“是我刚才唐突了,抱歉。”
此时,不知道船艏那边的餐桌上聊了什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传来。陆海军将校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拍着桌子。
纳瓦雷中将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高举着酒杯,朗声祝酒道:“敬情人们和夫人——愿她们永不相见!”
这句俏皮话又在船舱里引发了一阵猛烈的笑声,所有军官一同举起了酒杯:“敬情人们和夫人——愿她们永不相见!”
然后所有人一饮而尽。
上方突然传来了歌声,甲板上的水手们喝了酒、吃了肉之后,开始和声唱起了船歌:
“回到了宁静的故乡,
让大海咆哮去吧,朋友!”
纳雷肖中将兴致大发,接着水手们的歌声唱道:
“经历无数大风浪,
我们平安靠了岸!”
所有海军军官们笑着相互对视了一眼,全都站起来跟着唱道:
“勿忘你船上的老战友!
啦啦啦啦啦啦啦,哎呦!”
安托尼奥也站了起来,拍手为海军军官的合唱打着拍子。在他的带动下,陆军军官们全都站起身来为海军军官们打着拍子。
“我们同管一门炮,
我们一起擦甲板,
我擦炮膛你装弹,
打赢胜仗凯旋归!”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甲板上的水手们和船舱里的海军军官一起唱道:
“经历无数大风浪,
我们平安靠了岸!
勿忘你船上的老战友!
啦啦啦啦啦啦啦,哎呦!”
所有人重新把酒杯满上,正等着两名将军说祝酒词。
然而突然,似乎在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一声雷鸣。
宴会的热闹的气氛迅速降温,原本吵嚷的船舱里瞬间安静下来。军官们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雷声?还是炮声?”温特斯猛然惊觉,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和方向。
又是接二连三的雷鸣声传来。
是火炮声,温特斯确信无疑,而且来自海上的方向。
怎么会有火炮声?难不成是塔尼里亚联合会想故技重施?
安静的船舱里瞬间又变得嘈杂,军官们嘴里骂着脏话寻找自己的佩剑和外套。
“安静!”纳雷肖中将大吼了一声。
船舱里所有军官都僵在原地,转头看着纳雷肖中将。
“猎隼号和阿米莉娅号汇报,自前日开始,就有两艘快船不远不近地缀在我们后面。因此,我和塞尔维亚蒂将军认为,与其去找海盗,倒不如为他们创造机会和我们决战!”纳雷肖中将镇定从容地说:“今晚,风向、潮水、阵型都不利于我方,联合会的海盗一定自以为抓到了一个天赐的良机,而我们将在今晚讨回第一笔血债!”
“我宣布,联合统帅部第一号命令:全歼今晚来犯之敌。”纳雷肖中将大声宣告,随后他高举起酒杯:“这一杯,敬胜利!”
说完,他一饮而尽,把酒杯摔了个粉碎
除了少数高级军官之外,大部分军官此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托尼奥也跟着高声说:“敬胜利!”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在安托尼奥的带领下,所有军官举起酒杯,或忧虑、或惊慌、或冷静的干杯。
纳雷肖中将平静地对自己的副官说:“卡拉曼先生。传令,击鼓备战!”
急促的鼓声响起,光荣号进入了战斗状态。
海军军官们穿好军服,挂上佩剑,奔向了自己的岗位。
水手们涌入船舱,火炮甲板上的桌椅餐具被迅速撤走,安德烈捧着盘子哭丧着脸说:“我还没吃完呢。”
“扔了,看看人家几个小毛孩子。”温特斯一指那几名年幼的海军军官生。
他们明明还没吃上几口肉,战鼓声响起后却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