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后,要第一时间把他处理掉!”李氏的眼中重新填满了阴毒,双眼紧盯着下坐的陶岱。
“母亲放心,这人肯定不能留。”不用指名道姓也能知道说的人肯定是陶岱,马祝眯起的双眼充满了杀气。
开始时歼杀、灭门过后都会让马祝感到害怕,可当他手刃了自己亲生父亲后,他便觉得杀人也不过如此了!
又互相敬了几杯酒之后,李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招手让侍从过来道:“去看看太守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禀告太守文武都在等候他的意见。”
侍从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李氏与马祝对视一眼便放下了酒盏,静等待会儿侍从传来的惊叫声。
片刻之后,后堂果然传来了侍从的一声惊叫,正欢声笑语的众人听后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探起身疑惑的向后堂的方向看去。
马祝刚想起身去看,李氏一把按下了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马祝心领神会,随即一拍案几怒道:“大胆奴才!深更半夜鬼吼鬼叫,乱我群臣雅兴,惊我父亲修养!我定不绕他!”
“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氏又冲另一个侍从一扬头道。
底下的文武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抬头目送着侍从的离去,果然不多时又传来了第二个侍从的惊叫。
这一下过后,底下的文武全都燥乱了起来,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陶岱拿过草纸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走吧,看看他们见到太守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站起了身,跟着走在最前的陶岱向后堂走去,走到马祝与李氏面前时,陶岱轻弯腰伸手对马祝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吧。”
马祝慌忙站起身走到了陶岱的前面,李氏紧随其后。
进入到后堂之后,正见到两个侍从瘫坐在屋中,马忠的尸体被照耀在已经点亮的油灯的光亮下,地上还有一个因为惊恐而失手打散在地的油灯,灯捻上的火光正在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进屋的人不论文武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尤其早就做好准备的马祝,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并四肢着地疯狂的向死尸爬去,一边爬口中还一边狂喊着:“父亲!父亲......”
所有人都一阵惊讶,由陵太守马忠竟然已经死了!
马祝爬到了近前一把抱起了马忠的尸体痛哭流涕,陶岱却毫无波澜的走到了灯台上取下了一盏油灯,随即到了马祝的身前将油灯照近。
观察过后这人果然就是由陵太守马忠,在旁人都将视线放到马忠身上的时候,陶岱脸颊上滴下了一滴清泪,过后急忙站起来拿袖口擦拭干净。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有人或真或假的都在为马忠的身死哭泣,陶岱却端着火点亮了屋中所有的油灯,当他点亮最后一盏位于文案上的油灯时,他发现了那封被造假的遗书。
陶岱拿开了镇纸将遗书取了出来走到了马祝身前,过后说道:“马太守有信留下。”
马祝听后悲痛的擦着泪水伸手去接遗书,谁知当他接在手里的时候,陶岱却没放手,马祝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陶岱微微一笑问道:“公子可觉现在屋内光线如何?”
“明亮。”马祝皱眉答道。
“嗯。方才进屋时,只有榻旁灯台上一盏灯被点亮,而太守尸身位于塌前三丈处,如此昏暗下,公子能不近前就知地上人为太守,公子果然好眼力!”说着嘴角微微一翘,“赞扬”着马祝便松开了攥着的遗书。
马祝与李氏两人听后心中咯噔一下,千算万算算错了这一招!
正常人在进屋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具死尸,灯光昏暗之下根本不能第一时间确认这是谁,而自己正昏睡的亲人就在出现死尸的屋中,那么问题来了。
人是会先在屋中找寻亲人的踪迹,第一时间来确认亲人是否无恙呢?还是在根本就看不清地上是谁的情况下,就直接冲上去抱住死尸喊亲人的名字呢?
相信不用多说,答案也很明确了吧。
随着陶岱松开了手,正在惊恐露馅的马祝直接傻愣在了当场,手也没了力气,遗书也跟着缓缓飘落到了地上。
跟在一旁站的最近的一个武将看后皱了皱眉,对两人的举动没说什么,蹲下身子将遗书捡了起来,然后双手捧着再送到了马祝的面前,而马祝还没能从惶恐中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去接。
武将又将视线转到了李氏的身上,李氏看到了他的眼神,她的心中同样也在恐慌,又害怕因为这份恐慌在读信的时候而再度露出马脚,就一扬手示意武将去读。
武将点了点头拿起信件读道:
“马忠孟祥,因贪私念,妄图侵占乔州,为师出有名瞒过账下文武,更假我儿祝之名出兵,给其灌上灭人满门的罪过,不想功败垂成,致使我由陵人马损失殆尽,更让几员大将殒命沙场。尽因我罪,招致乔州将方捷率军攻打,此果让忠羞愧难当。为保由陵百姓,为保文武官员,忠愿以死来谢文武与黎民。我死后可让我儿祝来接我任,由他将我首级献上以求降和,文武需尽心扶持,不可阻拦此举。”
原来李氏修改的信件跟原来的相差无几,只是在前半部分加了个扣帽子的行为,直接表明马祝并没有歼杀、灭门,而是他自己为了能达到私利而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信件读罢,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马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