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王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望着黑着张脸的林夕,滕子京板着四方脸冲王元吼道:“兄弟们在前沿拼命,尔……”
“滕知州,下官……”瞧着四周都冲自己瞪眼的同袍将士们,王元苦笑的想说些什么,可话才出口却又找不到什么说的。
“报诸位大人,药酒被盗这事情有人出来承认了。”
“什么?有人出来承认了,走,去看看。”冲来禀报的亲卫头子点点头,滕子京一挥手从石块上站起来就跟着亲卫头子率先走去。
“诸位兄弟,你们就打吧,是在下猪油蒙了心,听信了人,这才做了糊涂事,对不起了,对不起诸位兄弟了……”
远远的就听见这嚎啕大哭又夹带自责的声音,林夕心头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脚下一使劲,林夕直接越过众官,跑到围着的人群边,双手拨开士卒们,闯到里圈一看。
只见七八个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瞧甲衣应都是军中小校的家伙正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正在为自己辨解着。
“老子那药酒是你们偷的?”随手从身旁的士卒腰上拨了把刀,林夕眉头一皱,刀直接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冷的喝道:“别说他娘的尽说些废话,说,是谁在你们背后指使的。”
望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小校一个激灵直接尿了裤,颤颤巍巍的回道:“是王家,原知渭州的王沿王大人家。”
王沿?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名字,林夕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望向追上来的滕子京问道:“滕知州,王沿那老货不是被招入京问罪了吗,咋还是个官大人?”
“本朝自太祖皇帝时就留下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再加上当今官家仁慈,所以……”尴尬的笑了笑,滕子京小声的对林夕解释道:“更何况王沿王大人他只是教子不当,这也不是什么大罪,最多就是贬职。”
“是吗,那通敌之罪呢,难道也不杀?”淡淡的撇了滕子京一眼,林夕朝这次也跟着王元过来,原文彦博的私人幕僚,现在已经经过考验过,是自己人的杨正礼说道:“你身上可带纸墨了,我说你写。”
“带了。”说着,杨正礼从背上解下小包裏打开,拿出笔墨纸张,对围观的张二憨唤道:“憨子,过来,老夫借你的背上一用。”
见杨正礼已准备好,林夕朝滕子京等人一笑,缓缓的开口道:“今有原知渭州王沿者,任上无为,纵子为恶,勾结辽人杀吾大宋百姓,今又有王沿者威胁,贿赂军中将士,盗取军中物资,以谋私利,害诸多士卒身损,如此獠者,无君无父,无国无民之贼也,如还不该诛,
在下要为太祖朝太子中舍王治,监察御使杨士达,……
太宗朝监察御使张白,……
真宗朝知荣州褚德臻等抱冤。”
听着从林夕嘴中缓缓吐出的话,一个个人名,滕子京抬起手擦了额头的冒出的冷汗,这小子的心还真的是狠啊,这是要把王沿全家都往刀下推的节奏吗!
想想,滕子京在心里已把林夕列入疯子队里。
“林哥儿,还有没?”见林夕不再往下说,杨正礼收住笔问道。
“就这些吧,够了。”摆摆手,林夕已没有兴趣说下去,直接看向赵启说道:“赵都知,借你皇城司两人,立马帮我把这份告示送回张家村,告诉张载,一个月之内我要这份告示传遍整个大宋各路,贴满整个汴梁。”
“行。”点点头,赵启唤过身旁的助手,从杨正礼手中接过告示递给他,吩咐道:“这事你亲自去做,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张家村,然后京城那边你去处理。”
“是,卑职遵命。”
望着应声上马离去的助手,本就看那群只会夸夸其谈,但却懒得俯下身做事的文官大员不顺眼的赵启,嘴角一撇,挑衅地看了滕子京一眼,看着林夕问道:“林哥儿,那这几个贼厮呢?”
这几个贼厮?
扫了眼还跪在雪水里的几个小校,林夕淡淡问道:“本就被人骂成贼配军,可你们却还做出这等肮脏事,说吧,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命。”
“啪。”
“活,只要诸位大人饶了卑职的性命,那么小人以后一定战战兢兢的做好份内的事,一定……”
揉揉鼻尖,林夕冲李老二一招手,吩咐道:“都带下去吧,以后他们都归你了,不把他们调教过来,你就等着被老子收拾吧。”
说完,林夕转过身朝刚被自己揍了两下的王元一躬身,行礼赔罪道:“王叔,刚才是小子冒犯了,还请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小子计较了?”
“好了,你这小子啊,这脾气就不能改改吗,这也就是老夫拿你当子侄看,要是换了别人,哼,你等死吧。”没好气的看了林夕一眼,王元心里却明白,别看这小子刚才一付要吃了人的样,其实刚才他是留了手的,要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早凉了。
“嘿嘿,谢谢王叔大人有大量,以后小子一定改。”尴尬的笑了笑,林夕话头一转,说道:“那刚才那几个憨货,王叔你看能不能把他们都给我了?”
“你就笑吧,人都被你带下去了,难道老夫说不给你能还回来吗?”
“咳咳咳,”
见林夕跟王元直接当着自己的面就把那几个犯了罪的小校处理了,滕子京有些郁闷的咳咳。
虽说自己不是王元的直辖上司,但好歹也是个一州之长不是,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做,就不怕本官一纸奏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