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都是无稽之谈,公琦却听了却很是快活,笑道:“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傻,你的一番好意,我全都明白,我几时怪过你来?”
苏夷月道:“你能不再恨我,我也就放心了。你毕竟救过我性命,我未能报恩不说,再要得罪了你,怎能心安?我虽说任性,还没到不识人性的地步。”
公琦局促道:“救命的话,实在是太重了,我承担不起。在潮声寺外,我就算不背起你走,他们也不敢动你一个指头。此外,我更未因为江陵比剑的事怪罪过你,我这一点心意,天神可鉴。我早就说过,为了你,我愿去做任何事情。”话说到如此地步,还是不敢去直视苏夷月。
苏夷月道:“我也没有什么事要你去做,不过,你能这样说,我还是很喜欢。为报答你的好意,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公琦连连点头,微微倾身,以示洗耳恭听。
苏夷月道:“前日呼衍除说,崆峒派火烧十八里铺,这事他不知道,这话我信。但广成货行在襄阳开市,他说不知道,我总是不能相信。”天合
公琦不解道:“你不信,那你怎还会要帮他在杭州开什么货行?怎还说要借人给他、借银子给他?我很不明白。”
苏夷月道:“我只是说要帮他开货行,却并未说必定要帮他开成这个货行,也不是说必定就得要开好,你明白了么?”
公琦惊疑参半,说道:“你是说,你只想帮他虚张声势一番,帮他胡乱开个货行出来,再乘机灭了他这个货行,显显义血堂的威风,是么?”
苏夷月道:“也不全是。我只是觉得,若等到没藏飒乙他们腾开了人手,再有更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就更不好对付。再说了,不论货行开到何种程度,只要这货行的招牌挂出来了,呼衍除总还得多少记着我一点好处。货行若任由别的人来开,我同样阻拦不住,却连这点人情都还落不下来。”
公琦见她竟连这种极隐密的念头都能坦白说出,顿生知己之感,觉得不能辜负这份好意,说道:“你说吧,你想叫我做什么,是帮他的忙呢,还是暗中捣乱?”
苏夷月道:“货行这事成也罢,不成也罢,都不用你来插手。我做这事,全都是为了义血堂,为了妙乙观,不是要为我自己。”
“但我的这番图谋,却又不能跟义血堂的人说,不能跟苗奋他们说,我怕他们泄露了风声。这事又必然不能瞒过他们,若是让苗奋他们知道了,他们必然要怪我帮崆峒派呼衍除这个外人,要来图谋义血堂。就算我说帮呼衍除开这个货行只是为了从中拖延,也没人会信。他们虽说未必就敢刺绑架囚禁我,更不敢公开来杀我,我也不怕这个,但他们若从这件事下手,暗地里结成几个小帮小派,甚或公然分裂了义血堂,却还是大有可能。”
“我年纪轻,经事也不够多,当时只想着怎样劝说呼衍除去开这处货行,好替义血堂赚一点人情,没想到这么多。这些事,也都是后来才想到的,想到了,就再也忘记不掉,又不敢去找纪师伯商量,只好等你来了,跟你说说。”
“眼下义血堂里几位师叔都叫乱人盟捉了去,只有苗师叔一个人还在,义血堂里已经没有几个真正的好手。他们若是借此事发难,真跟我动手,我也不会怕了他们。可这事毕竟不能只靠打,还得想个法子出来,叫他们都能明白我的苦心,真心相信我,不要受了苗奋或者别人的骗,这个却难。”
也就是说,怎样才能让他们都心甘情愿奉我为首领,但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公琦站起身,绕室行走。他自小至大,也从未如此用过心思,一边想着主意,一边暗祷各路天神、历代祖师保佑,让他能想出绝妙的主意来,帮帮苏姑娘,也好力压呼衍除一头。
苏夷月见公琦实在想不出妙计,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不如就说,你在江陵已得了公掌门的书信,说昆仑派已跟崆峒派两家联手,你是跟呼衍除联手到杭州来做这事的。”
公琦惊道:“这样不太好吧?再说了,这样说又有什么用?”暗传昆仑派掌门的号令,假说跟崆峒派联合,要跟中原武林人为难,这事实在太过重大。
苏夷月懒懒说道:“有哪里不好?你说说看。”很是不快。
公琦不敢再说好与不好,只是说:“这样说有用么?”
苏夷月道:“既然连你们昆仑派都出来帮崆峒派开货行了,可见这总是一件好事,我也就能插手帮忙。虽说这未必就能说服所有人,总能说服一些人,哪怕只能说服一个两个,也是好的。”
只为要说服一个两个人,少数人,就要假借昆仑派的名号,拉昆仑派下水,实在是敢想敢为。
公琦想了又想,狠起心肠,说道:“好,你说这么,那就这么办。”
苏夷月道:“只是这样说就怕还不够,总会有人不明事理,会拚死都不同意,拚死要出来阻拦,想要借此编派我的不是,想借此分裂义血堂。到那个时候,就只能动手了。我史婆婆,我纪师伯,都不是义血堂的人,她们不好插这个手。”
公琦道:“在动手开货行之前,你得先找些人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