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趴在茅屋废墟里翻找自己昨日落下的行囊,忽然感觉脚腕被人抓住了。惊吓之余慌忙抽脚一看,只见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雪堆里钻了出来,看见他就惊叫着扑了过来。
“哇,顾大人,你可回来了,吓死下官了。下官家里上有八十的老母亲,下又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那娇美的妻子,下官可不能这么死了呀。哇……”要不是这一声吼,顾晨就将他当做杀手给一掌拍飞了。熟悉的声音,再细看那身形脸庞,可不就是那不知踪迹的纪墨吗。昨日从茅屋里突围出来,他就不知踪迹,顾晨还以为他也遇害了,没想到竟然还好端端地躲在茅屋废墟里。
其实昨日纪墨也准备跟着顾晨一块突围跑出来,可是临到门口几枝箭矢落在脚边把他给吓得又缩了回去,心里也是一阵琢磨计较。他没有武功伴身,不说拖了顾晨的后退不说,就是在乱矢之中保命的几率也不大,料想到对方的目标也不是自己,索性就借势趴在地上一头插进雪堆里装死。果然正如纪墨所料想的那样,对方只顾着追进顾晨和箫正钦,完全没有再查看屋内外还有没其他活口。等到对方全都离开后,身后茅屋的火势也被大雪给压灭,他干脆哪也不去了,又钻回了屋里,反倒是那里面还有顾晨的行囊和干粮,又有茅屋烧后的余烬供暖,竟然过得还十分舒适。
刚刚听到有动静害怕是那些杀手又折返回来,就赶紧又把自己埋在了雪里里假装尸体。也是听到顾晨交谈的声音,才想着要吓他一吓。
这时候的蓬头垢面更是故意做出来,想着博取些同情。等他撩开覆面的乱发,露出红光满面的双颊,顾晨立马就没好气地一脚踹他屁股上,暗想着亏自己刚刚还忧心忡忡,对纪墨被自己所牵连殒命而感到的一丝丝愧疚,早就被他嘴角还没擦干的肉干沫给气飞了。自己昨夜可是一点东西也都没吃呢。
想道到肉干,顾晨又心生担忧,昨日遇袭时也没顾得上它,也不知它怎么样了。不过瞧纪墨这么个大活人都好好的,想来那只机灵的小狐狸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肉干毕竟是野生的狐狸,本就属于山林的,不回来了也好。心下稍安就打趣纪墨道:“你把肉干的干粮给吃了,小心它饶你。”
哪料纪墨却嘻嘻一笑道:“哪能,这吃的还是昨夜肉干帮我找出来的。”顾晨身边的小狐狸,纪墨自然认识,还别说跟他挺臭味相投的,没几日就混的很熟了,不像顾府里那只大老虎,喂不熟。要不是它每天夜还记得回来窝顾晨怀里睡觉,都以为它要跟纪墨跑了。
昨夜纪墨正缩在茅屋废墟一角瑟瑟发抖时,就听见废墟另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借着余烬的一点光亮他就瞧见废墟里有一个红团在挖东西。等他摸到近处时也不闪躲,依然在掏着一个包裹。只瞧那熟悉的肉嘟嘟的屁股,纪墨就能认出来,是肉干这只小狐狸无疑。显然也是饿肚子了,惦记起顾晨包裹里的肉干。不过顾晨平日里为了防止这只机灵的小狐狸偷吃,把包裹绑得严实,现在它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老半天也没办法打开包裹,肉干只能隔着包裹闻着肉香味流口水。瞧见身后摸过来的是纪墨,立马兴奋地吱吱叫唤,用嘴将包裹拽到他脚下,吱吱叫唤着让纪墨将包裹打开来,就这么一人一狐合伙把顾晨留下的肉干给全霍霍干净了。
感情自己都是白担心了,这两个家伙一个个都比自己昨夜过得舒坦,一想到自己跟一个老魔头窝在雪窟窿里睡了一宿现在还饿着肚子,顾晨就没好气道,“它在哪呢?”
纪墨很没义气地拿手指比了比划,只见他身后的雪堆里一个红团子,正扎在雪堆里,不住地扭动。顾晨细一瞧气乐了。这只小狐狸把脸扎在雪堆里,只有一截肥屁股和大毛尾巴暴露在空气中扭动,也不知是不是扎得太生猛了,现在怎么也抽不出身来,正苦苦挣扎呢。
等着顾晨迈出上前一把揪住它的大尾巴,将它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拽在半空中吊着。那对无辜的小眼睛还冲着他眨巴就差没有泪珠子往外流了,再看它的狐狸小嘴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就像一只囤食的小仓鼠,随着嘴巴上下交错艰难地咀嚼着,时不时还有肉末掉出来。顾晨都给气乐了,还真是只吃货,被人逮到半空了还只顾着吃。
顾晨一巴掌拍在它的红毛屁股上,将它满嘴的肉干都给拍喷出去,才转而提溜起小狐狸的后颈肉,教训道:“贪而无节,罚你今天不准吃饭。”
纪墨在一旁听着发笑道:“顾大人,你这对畜生讲道理,它能听得懂吗?”
“昨夜还是这畜生给你找的干粮,你说它听的懂不?”想到这家伙也有份吃干粮,顾晨一句话回怼过来,纪墨顿时语塞。等教训完小狐狸,他正准备继续整理行囊,才刚放下身子到地上的肉干转溜一圈,又跑过来咬住顾晨的衣角,还不住地吱吱叫唤。
“有事?”这是他和肉干的默契,只见它拉扯一阵衣角后,就撒腿往刚刚那个窟窿跑去,许是刚刚被埋怕了,不敢再钻进去,只是站在窟窿旁不停的叫唤。
顾晨疑惑地蹲在边上,感觉它像是在说里面有东西,于是就伸手往里面掏去。手没伸进去多少就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什么东西?顾晨一愣神,想要用力将它抓出来,只不过里面像是被卡住了,夹得很紧,怎么也抽不动。想了想他索性把这个窟窿连雪带土地全刨开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