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来得太突然,霍海怡已经顾不上电话是扬声状态,急声问道:“我前几天还和舅妈通过微信,怎么会……”
于旦减慢车速,打开双闪,把车停靠在路边。
“当初我劝琳琳不要嫁给秦友,她不听话,非说那个杀人犯是无辜的,结果搞到惨死在国外。”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薛姐您别哭,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人命关天,平时淡定从容的霍海怡这会儿面色苍白,拿电话的那只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喂,我是薛琳琳的姐夫,吴岱勇,你我在琳琳的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电话那头换成了一个男人接听,相比起凄厉哭嚎的女声,他明显冷静得多。
“昨天晚上十一点,我和我太太临睡前接到岳母打来的电话,她老人家泣不成声地告诉我们,琳琳在泰国出事了,人没了。
我们听到这个噩耗,立刻开夜车从沈市往滨海市赶,今天早上五点才到家。
秦友在电话里所说的版本,是琳琳于两天前,也就是六月二十五号的晚上,在苏梅岛自家别墅泳池里酒后溺亡L睡着了,二十六号早上醒来才发现尸体。
其实初听到林友的说法,我已经觉得不大对劲了。琳琳和我太太都是旱鸭子,她根本不会游泳,绝不可能在深夜里独自下泳池。
秦友苏梅岛的那幢别墅我和太太,还有岳父岳母都去过,安全措施十分完善,即使琳琳真的在酒后出来散步,失足落水的可能性也极低。
而且我和秦友过年的时候喝过大酒,他的酒量我清楚,琳琳以前做的是销售,酒量也不错。夫妻俩对酌几杯,真至于喝到一个酩酊大醉昏睡到天亮,一个失足落水把自己淹死?”
“舅妈走得这么突然我很难过,也能体谅你们的悲痛心情。可是吴先生你不能仅凭一些主观臆测,就说是我舅舅杀了舅妈。”
霍海怡说话时低着头单手掩面,看不出脸上的神情,
于旦降下车窗透气,想起陈自力对霍家的评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霍家是个藏经阁。
“呵呵,不愧是律师,这就急着给我扣帽子了?意思是我诬陷你舅舅?!”吴岱勇连着骂了好几句脏话,“秦友那王八蛋就是个杀妻狂魔!琳琳跟我太太聊天时提过,说你和霍家其他人不一样,是个好人,看来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于旦实在听不下去了,把身子探到副驾驶,对着电话大声说道:“这位吴先生,我是霍海怡的男友,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你吧,要是有什么诉求,就有事说事直接点儿。
如果只是想讲些情绪化的恶言恶语,那大可不必,因为你找错对象了。不管你觉得这是意外还是他杀,难听话都应该冲着你的连襟去,他不是通讯自由能接打电话吗,你拨过去该骂骂,该喷喷。
拿对整件事一无所知的晚辈来泄愤,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于旦的粗暴回怼起了效果,吴岱勇再开口时嗓门收低很多。
“我知道这事儿和霍小姐没关系,不该迁怒于她,但是我们也是被欺负的太惨了,现在岳父岳母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上午秦友派律师赶来我岳父家,那个姓李的律师,摆出一副替我们着想的嘴脸,说由他来帮忙办理琳琳遗体的回国事宜。
我岳父岳母都是没经过风浪的善良老人,一听女婿被滞留在泰国,必须要办妥手续才能回国,哭着答应下来了。
遗体回国除了泰国官方开具的死亡证明,还要国内出具的夫妻关系证明,和死者直系亲属的授权书。
老天有眼,我岳父决定签那份授权书,笔都握在手里了,接到了省出入境管理处打来的电话。工作人员直接问我岳父,知道琳琳在泰国遇难吗,回答知道后,人家又问,知道是如何遇难的吗,我岳父老实巴交地回答,意外溺水。
继琳琳的死讯之后,又得知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泰国警方初步判断是他杀,让我们立刻和华国驻泰国大使馆联系。
电话联系上领事馆,终于证实了我心里那些可怕的猜测,琳琳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领事馆嘱咐我们申请遗体保全手续,配合警方做后续的尸检。
那个李律师立刻坐不住了,花言巧语地哄骗我岳父继续签授权书,说泰国警方作风黑暗,是为了勒索秦友才故意往他杀上引导。他还说只有把遗体接回国,交由华国警方处理,才能真正查明真相。
我们当然不可能再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我老婆直接把他撵了出去。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琳琳她才二十五岁啊!薛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可能让女儿死得不明不白!
就在刚才,三个男人来敲我岳父家门,说受秦友委托,要立刻收回我岳父所住的这套房子,用于处理秦友与宝科集团的债务问题,只给我们一晚上时间腾房子。
两位老人刚失去爱女,我岳父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你们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秦友是你舅舅,宝科集团是你们霍家的,有多大多急的债务,必须得用这套一百多平的房子来解决?”
………
基隆大厦一楼咖啡厅里。
许嘉文红着眼眶起身道别,李小牧站起身目送,再度坐下时,他看见妻子蒋云那桌也进入尾声,她和一个中年妇人亲切热络地揽着胳膊,往店门口走去。
送走了富态的女客户,蒋云明显心情很好,笑盈盈地坐到李小牧对面,
“老公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