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长峰气的脸色铁青。
“二姐,姓欧的有房子吗?”翁立义终于说话了。
翁立义一般不说话,但只要说话,那一定是噎人的话;他的话总是很实际。房子可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啊。
“欧阳向前家有几间祖宅,在北门镇。”翁海棠也想用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堵母亲和两个弟弟的嘴。
“姓欧的是北门镇人?北门镇是一座古镇,镇上全是明清建筑,我有几个朋友是北门镇的人。”翁立礼道,“欧家有祖宅,那欧家过去一定是大户人家啰。”翁立礼看问题比较现实,他是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这——欧阳向前还没有跟我说,我们只是刚开始接触,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立礼,你不要东拉西扯。”令狐素琴朝翁立礼瞪了一眼,转而望着海棠道,“去年,高大妈有意把刘家的老三清河介绍给你,可你连见一面都不愿意,清河在工商局当科长,很多人家想高攀都高攀不上,你倒好,正眼不瞧人家一下,妈还以为你的眼高很高呢?现在倒好,竟然看上了一个穷酸的教书匠。”
“妈口中的清河,我太了解了,我读初二的时候,他读高二,他可是学校有名的恋爱专家,他初三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他就往上凑。海枯石烂的誓言,他对不同的女孩子说了无数遍,我能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吗?”
“二姐,你还记得茶壶吗?”翁立礼道。
“怎么不记得?我知道他想和我谈对象,可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茶壶哪点配不上你?他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令狐素琴道。
“他是什么人,你们应该最清楚,立礼,瞧瞧你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什么人?你看中的是钱,我看中的是人,是做派,是素质,是人品。”
“茶壶是有点吊儿郎当的,但他总比教书匠强吧!”翁立礼道。
“在个人问题上,我是应该听听你们的想法,但你们也应该尊重我自己的想法。我的另一半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会对自己负责的。请你们尊重我个人的选择。”
“你个没良心的,妈算是白养你了。”令狐素琴大发雷霆之怒。
“你是我妈,这无法改变,该孝敬的,我会孝敬,妈的意见,我会听,但我只听正确的意见。歪理邪说在我这里不管用。”翁海棠的脸憋得通红。
令狐素琴的脸则憋得乌紫。
“海棠,你看这样行不行?”翁长峰道。
“爸,你说,我听着呢?”
“你娘也是为你好,欧阳老师合适不合适,处一段时间再说,你悠着点,先跟他处一段时间,不要轻易表态。素琴,你看呢?”
令狐素琴没有理会翁长峰。
翁立义和翁立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候,翁立仁已经当兵去了。
翁长峰不顾令狐素琴的反对,支持翁立仁报名参军,这也是令狐素琴对他耍态度的原因之一——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翁长峰的态度是明确的。他不能左右老婆的思想,但他一定要尽可能地支持孩子们的想法。
“我觉得欧阳老师很适合我二姐,我见过……”翁秋菊伸了一下舌头,因为令狐素琴正用眼睛瞪她呢。
翁海棠还想说什么,但令狐素琴站起身走进西厢房——她用另外一种方式表明了她的态度。
翁海棠望了望父亲,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是想尊重母亲的想法,但只尊重母亲正确的想法。